这个肖表弟是个有心人,借马家三喜临门的机会,以亲属的身份,先是大排宴筵给马维原接风,又是送大礼为马维原结婚贺喜,频频接触马家。当亲眼看见了盖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大印的专利证书后便开始贴上来了。

当时东北有两类人,一类是不把专利当回事的,这类人不是没钱就是没文化;一类是把专利当成宝贝的,这类人要么是商人要么是文人;后者要比前者少得多。

肖表弟是后者,得说他还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听马维东说需要投15万,二话没话,一口咬定他出了。其条件十分宽松:他说他不懂工业,也不参与厂子管理,只当大股东,按赢利分钱。要说条件只有一个,安排他的小姨子当出纳员。

马维东研究了《公司法》和《合同法》,如果按肖表舅说的签合同属于不公平合同,工商局不予承认。

他找到了大连襟,大连襟是政府的,这时已经从体委调到了纪检委,当执法监察室主任,对各行政执法部门有监督权。

汤潮找来工商局的副局长给出主意,副局长又找来几个业务科长给把关,起草了一个互惠互利的合伙合同。

合同提出,项目投资需要30万,肖表弟投资20万,占70%的股份;马志一以专利入股,折合资金10万元,占30%的股份。企业先期投资15万,由肖表弟垫付。

肖表弟成了大股东后,他授权让马维东当法人代表,日常事务由法人代表全权处理。

合同签定后,肖表弟就打过来了15万元。钱一到帐,老马家乱营了:首先是郑丽提出要当会计,月薪按副总待遇;其次是马志一提出他当董事长,工资应该最高;随后是马三子提出要当车间主任,工资在500元以上就可以了,他媳妇要当库管员,工资200元就可以了。

几个人说完后,发现白雪没角色。正在为她安排角色和工资时,白雪说话了:“我有工作,不参与这个企业,但是我看出来了,你们这不是办企业,是分钱呢?这么干,我家马维东不当这个法人代表了。”说完就出去了。

马维东心里说,知我者,白雪也。他跟家人说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市汽门芯厂为什么会倒闭,就是养了一些光拿钱不干事的人。你们要让我当法人,就得听我的,不让我当,我自谋职业去。现在是企业筹办期,企业什么时候出产品了,再谈工资和职位的事。爸爸是企业股东,挣的是分红钱,不属于职工系列;妈妈当会计是企业管理人员,可以挣工资;三子现在只能是跑差的,哪用哪到,也应该挣工资;常虹只有等企业有了产品,才能当库管,现在还不能算职工;工资根据赢利情况决定,一件产品卖不出去,你们挣啥钱啊,那不是吃本金吗?白雪说的没错。你们的行为就是分钱!”大家都鸦鹊无声了。

马维东有了钱,第一件事是租厂房。跑来跑去,在岭西相中了农机研究所二楼的产品展览室。

这是一个长30米,宽8米的挑空大厅。可以摆两排机器和做工台案;南面可以间壁出厂长室和财务室;北面可以间壁出成品库和材料库;1.5米的走廊可以做产品介绍长廊,张贴企业规章制度,安放职工饮水桶和休息座椅;卫生间一二楼都有,一楼男职工用,二楼女职工用。

唯独不理想的,是这里是科研单位,没有动力电。要引动力电离最近的变压器也有200米,除非从公安分局住宅楼的锅炉房引过来。

农机研究所的所长叫者木拉,是赫哲族人,身高马大,浓眉大眼,声如洪钟,为人豪爽。他说:“动力电包在我身上了,我们住宅楼和公安分局住宅楼同使一个锅炉房,那个锅炉房我们也花钱了。”

这个消息对马维东是一个重大利好,如果从变压器引动力电,涉及到电增容,没有五六万元下不来。他当时敲定以每年2.7万的价格租下了这个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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