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几乎一夜未眠,明天就要真正意义上作为大汉军队参加战争了,这和当年在禹乡城带领乡勇追击流民贼大不一样,和这次相比,那个可能只算儿戏。
说不紧张害怕那是假的,赵宁也一样。这次将会以监军的身份随军出征,看似是没有实权的职位,实际上细究起来,他代表的相当于窦况的身份,只要张松还是窦况的兵,就必须要考虑赵宁的建议。
也就是说,赵宁完全可以算是和张松一起合掌一支军队了。那么多人的生死记挂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睡得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宁便已经起床在校场练习武艺了。
日上梢头,各营士卒开始陆续来到校场开始一天的训练。很快,战意强烈的张松也来了,他将盔甲穿戴整齐,红翎篼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右手牵马缰绳,左手按住腰间佩剑剑柄,器宇轩昂地站在点将台旁边。
赵宁停下动作,慢慢走到张松身边,恭敬地施礼:“张将军。”
“哦,是赵小将军,何事?”张松看看赵宁,不动声色的回应。
“昨夜会议之后,窦将军让我今日跟随张将军一同出征。”赵宁没有说自己会是以监军身份同行,这种事情,只能窦况说张松才会承认,“希望张将军能够多指点一下小子。”
“指点说不上,只要不捣乱就行。”虽然赵宁和严朗这两个小子的才能在长安时便已经有所耳闻,但张松作为年长他们将近两轮的老将,早就见惯了各种名不符实和纸上谈兵的后生,因此对两人并没有太重视。
这也便是张松四十有余战功彪炳却还只是一个五品杂号将军的原因了。赵宁严朗是窦况亲信,甚至可以说是得意门生,现在窦况要赵宁和他一起出兵,又岂会只给赵宁安排一个不痛不痒的职位,只要稍微明白点人情世故,张松也不至于对赵宁如此冷淡。
于是赵宁也不再多话,安静地立在张松身边,以一个标准的姿势。
窦况也很快来到校场,和他一起的,还有张松连夜挑选出来的一千精锐骑士,都是百战老兵,战斗力极为强悍。他们踏着整齐划一的步子缓缓走进校场,使大地震动。
这一幕让赵宁想起了当年禹乡城外的场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汉骑兵的时候。
“张松听令!”点将台上,窦况大手一挥,将一块令箭状的木板高高举起。张松放开缰绳往前一步,朗声回答:“末将在!”
“命你引一千精骑西出塞外,直扑须抵池查清沿途地形地势及蛮羌军队所在。”
“末将领命!”说完,张松走上点将台,从窦况手中接过令箭。
“赵宁!”
“末将在!”赵宁听见窦况叫自己,也赶紧往前一步利于台前。
“命你领监军司马职,协助张将军西进。”
“末将领命!”说话间,赵宁用余光看了看张松,他的脸挤到一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此次西征干系重大,事关我朝西海郡之生死,尔等千万要以家国大事为重,不拘小节,不争蝇头小利,替我军探明前路,追踪蛮羌,旬日内,本将军必定亲率大军,一击破敌!”窦况将腰间佩剑拔出,在空中虚砍几下。校场内群情激奋,人马嘶鸣,全副武装的汉家将士们高举手中的武器朝天怒吼,竟然将周围冷清的空气也变得热烈起来。
用过朝食,张松和赵宁领着一千精锐骑士,及临时征辟的向导缓缓拔营而走,每人只携带五日口粮,实际上从护羌城到须抵池,全速前进的话一日便能抵达,但他们的目的是察看地形和寻找羌人大军,因此并不用十分着急的赶路。
大军穿行在丘陵之间,因为是清一色的骑兵,向导专门领着走了一条还算宽敞平整的大路,这是赵宁和军中大部分子弟第一次来西北,和老家青州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同,这里的山层峦叠嶂,如同一把大锁,将居住其中的人牢牢锁死,同时也把外面的人拦住。
“赵监军,张将军有请!”赵宁作为监军走在队伍的中部,从前面过来一名骑士,让他去见张松。赵宁点点头,随即打马向前。张松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赵宁这么想着,对方是一员老将,而自己不过是刚刚上战场的年轻人,却得到了窦将军的支持,自然是需要敲打一番的。
“张将军,您叫我?”赵宁赶到张松身边,和对方并排而行,在马背上作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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