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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村里人心惶惶。
安静几十年的大河,水势开始暴涨。
浑浊不堪的河水咆哮汹涌,大河桥已经被漫过,看不到桥身。
而且水势开始漫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延。
明眼人都看的出,用不了几天时间,河水就能到达堤坝。
而村里几乎所有的田,都在河堤两岸。
一年辛苦,眼见颗粒无收,把土地当命看的农村人,那个会接受?
疯魔了的村民,自发组成护堤队,沿着村里田地的边界线,用铁锹硬是围起一道土坝,把愈来愈汹涌的河水,愣是档在土坝之外。
任重拉住心急火燎想去筑造土坝的老爹任从军,沉重摇头:“爹,别去了。没用的,人力抗衡不过天灾的。”
“放屁呢这是!”
任从军哪里肯听,虎着脸瞪着儿子,一指沈凤英:“你娘累死累活的,把这几亩地伺候的好不容易就要收了,就这么给扔了?你上学上傻了是吧?农民不种地还能干啥?!在家呆着!”
任重身子一横,再度挡住老爹,劝道:“没用。爹,你看这天!还在下雨,雨停不了河水水势就落不下去!这几天你看看,大河水势非但没有下降,反而越来越高涨,就凭咱们村弄得那个土坝,能有啥用?早晚还得溃堤!”
河水水势之大,其实人人心里明白,单凭那道刚筑造的土坝,根本无法挡住河水。
只是大家心有不甘,都不想看着辛苦一年,眼看丰收了却落得两手空空。
任重是知道结果的。
前世也是这样,全村人几乎倾巢出动,拼命保护自己的果实,只可惜只坚持短短七天,在第七天夜里,早已身心疲惫的人们睡得正昏沉之际,溃堤了!
大河咆哮的河水,一鼓作气把土坝冲的渣都不剩,水势直冲到堤坝!
幸好没造成人员伤亡,而拼命筑坝的人们,泪流满面的站在堤坝上,看着茫茫无边的黄色河水,茫然无助。
“爹,庄稼是保不住了。小英姐说订单上的货物已经备齐,二十号就要交货,我觉得第一笔订单,得让人家看到咱的诚意和实力,提前几天把货送过去,留给好印象。关系,不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积累,处好的么?”
任从军在外跑了几年,这些基本常识那用儿子来教?气急而笑之下,手指着任重鼻子,刚想训斥几句,半天没说话的沈凤英开口了。
“儿子说的对。”
沈凤英瞅着自家男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几亩破地就是保住了,能有几个钱?咱不能因为芝麻丢了西瓜吧?这理儿几岁孩子都懂,任从军你这都不知道?还得让儿子点醒?”
任从军被两面夹击,顿时语结。
任重赶紧打圆场:“我爹也是舍不得么?咱家又不是‘万元户’,芝麻西瓜都得要。”
“哪头轻哪头重不知道?白活大半辈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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