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万物有长短,山势有高低,人的天赋,也有上下之分。如燕赤霞这般,不过八岁,还未入门,便已七窍俱通,自是天才中的天才,人杰中的人杰;而如顾玉蓉、韩青林那般,修行五六载,也只开了五窍,便是中人之姿,平庸得很;又如老五老七那般,修行多年,也只开了一两窍,那便又是下下之姿,位列末等。
修炼,真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乃是与天争命的行当,天资尤为重要。古往今来,能修得两灾之上者,无一不是天骄人杰,资质远超同辈。余下之人,便是中人之姿,也免不得化为黄土,湮灭在岁月之中。
相比起燕然和燕赤霞两兄弟,他们的对手,资质就要差得多了。玉成子一介大修,所见过的天才不知凡几,自身更是盖压同辈,光彩不凡。他当然不会将那几人放在眼中,只把他们当做磨炼弟子的磨刀石罢了,当下轻轻提了两句,便摇头略过,继续给两兄弟讲述修行之道。
只听他继续说道:“通窍境过了阳火之劫后,下一步,便是采蓄灵气,强壮己身,所以这一步,又叫‘蓄气境’。因着初次蓄气,免不得掌控失当,所以蓄气境便有灵气倒灌之劫。灵气倒灌随时可能发生,你们修炼的时候,要多加注意。”
燕然和燕赤霞都大点其头,把这事记在心中。
玉成子又道:“蓄气境后,便是合一境,此境要求将紫府、神阙两窍,与天地交感,达到物我合一之境地,故此得名。合一境时,会引发天地变动,或是山崩,或是火起,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因人在天地中,也会受到劫难,故而此境的灾劫,谓之‘外劫’,又叫‘外灾’。若没有完全的准备,千万不可轻易尝试。”
说到此间,玉成子停了片刻,总结道:“‘阳火、倒灌、外灾’,此三劫过后,便能立即增寿五百载,再与凡人不同,可谓之‘真人’。到了这一步,在修行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便能给自己起个法号,用以交流。”
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玉成子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沈春来那老小子,都五十多岁了,还未能度过外灾,只怕这辈子,是不会有法号了。”
燕然和燕赤霞闻言,都齐齐笑了起来。
讲完了真人三劫,玉成子却不再继续讲下去,只略略提了提,后面还有两灾六劫,便要调转话头,去讲道法。燕赤霞听得奇怪,不由问道:“师父,为什么你不接着讲后面的?”
玉成子答道:“修道一途,天资在首位,第二位,便是脚踏实地。你们先修完了真人三劫,后面的自会知晓。”
燕赤霞点点头,不再追问。
玉成子这便又讲起了道法,说道:“所谓道,便是修行之道,意为修行的准则。如佛门,讲究众生万物;道门,讲究天地自然;儒门,讲究心志抱负。这要说起来,可就复杂得很,各人与各人不同,为师也讲不清楚,你们自己以后体会便是。”
讲过了“道”,接下来便是“法”。
玉成子道:“所谓法,其实是两层,一是法门,而是术法。法门为本,如建木之根,乃高楼之基,十分重要;可术法也同样重要,如枝干叶子,缺一不可。简单来说,法门便是求道之路,术法便是走路的双脚,缺了一样,都不能前进。”
这些东西,便有些深奥了,非是修行中人,无法体会。燕然和燕赤霞直听得满头雾水,如置身云中,完全无法体会到其中深意。可二人皆知这是经验之谈,便将这些话一一谨记心中,不敢怠慢。
玉成子又道:“为师乃东海散修,因着奇遇,方能踏入道途。你二人入我门下,也算有缘。”
顿了顿,他看向燕然,说道:“燕然,你虽在我门下,修行的却是果禅寺的法门,所以正经来说,你是果禅寺的门人。将来有机会,需得认祖归宗才是。”
燕然点头道:“我知道的,老师。”
嘴上说着,心头却是想起那洞窟石壁之上,真定留下的绝笔。看来这夙愿,却是逃不掉了。
正想着,便听玉成子说道:“为师所修行的法门,叫做《纯阳经》,法不传六耳,既然燕然已经有了果禅寺的法门,那为师便不传他了。燕赤霞,你且上前来。”
燕赤霞闻言,起身走到玉成子面前。却见玉成子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眉间轻点一下,指尖之上,一点白光亮起。约莫一炷香后,这点白光方才渐渐熄灭,二人同时睁眼。
玉成子正色说道:“法门已传,燕赤霞,你且谨记,没有为师的准许,不可将这法门传给任何人。如若不然,为师当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你听见了么!”
说话之时,玉成子声色俱厉,燕赤霞听了,急忙跪地磕头,说道:“师父放心,弟子记住了。”
玉成子这才面色放缓,又从怀中掏出两枚玉佩,分别交给燕赤霞与燕然二人,说道:“这玉佩之中,分别记载了为师的一式剑法,给你们筑基之用。只要你们把剑法练熟,三天之后的比斗,就输不了。”
二人行了一礼,接过玉佩,便听玉成子说道:“行了,你们下去修炼吧,为师就在此间,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师父(老师),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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