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王母寿诞已过了许久,此时人间已是寒冬时节,远在九天琼台的褚栎布雪回来不久便吿了一月假,不知往何处去了。

辞熹一直道隆冬时节便是人间好时节,吩咐好手中诸事便欲往凡间去,却不想带那时常扫兴的泊景,故而是一人下凡的。

此时人间正是堆银砌玉,白霜铺地。辞熹一时兴起便想就着这雪景饮酒。

进了这附近极负盛名的一家酒铺,一上二楼竟看见了独自坐在角落的褚栎,辞熹暗道这是怎样的缘分才会在人间这偏僻之地也遇上褚栎。

与人对饮也是不错,如此想,辞熹便动身坐在了褚栎对面。

褚栎见他倏然而来,面露惊讶之色,不过立马便平复了。

“怎的独自坐在此处,也不叫人送酒?”辞熹见她仍是一身绯衣,衬着雪景,显得格外艳丽。

也不怕他笑话,褚栎诚实道:“说实话,我不太敢与人交谈,不过,这家酒铺的小厮很不错,见我支支吾吾的不出声,却也领着我坐到了这隐处。”

她说话时,口脂不甚蹭到了银牙上,辞熹见了,心里燥燥的,不知如何提醒。

见斜对面有两位女郎,便厚着脸皮上去询问,褚栎不解他为何拿着一块小铜镜过来了,接过一看,笑了:“多谢提醒。”照完后,褚栎自己去还了铜镜。

“你到是对我毫不生分。”辞熹眸中带笑,“初次见面便主动与我搭话,还躲在了我的背后。”说是调笑,却也有些纳闷的。

“你与旁人不同。”褚栎心中想着却没能说出来,只好道:“觉得你很合眼缘。”

这样的回答中规中矩,辞熹也没说什么。

“你与那泊景是好兄弟吗?”褚栎问到。

辞熹疑道:“为何这样问?”

褚栎:“我很不喜欢他,总觉得他人不行,所以不想你与他来往。”

明明是很唐突的一番话,辞熹却不恼:“想来是我与他时常在一处,你们误会了,我与他同为大明之神一脉,起初修炼时我与他便是一起,想来是习惯了。”虽然他也很不喜欢泊景的一些说辞,但在褚栎面前说出来也不大好。

褚栎听完,“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你是否有难事?”他感受的到褚栎浓浓的哀思。

“今日是我一位故人的祭日。”褚栎饮了一口辞熹叫来的酒。

辞熹:“是不愿去祭奠么?”

“不,”褚栎望着他,“她怨恨颇多,不愿饮下孟婆汤转世投胎,我想帮她,可她不愿。”

辞熹十分不想见到她伤心难过,便直言道:“我与冥界神荼郁垒二帝乃是旧识,若你愿意,我与你同去。”

像是辞熹这般说是在意料之内,褚栎立马便答应了。

辞熹却略有些后悔,不知该不该躺这趟浑水。

很快,辞熹便用神符唤来了二位鬼帝,神荼郁垒二位鬼帝得知他们的来意便豪爽的答应了。

“二位上神要找的女鬼如今身在鬼市之中,我差一位鬼差送二位前去。”神荼大手一挥,便凭空出现了一只身穿白衣的小鬼差。

那小鬼差匍匐下身子,毕恭毕敬道:“二位上神,请随我来。”

有鬼差领着,辞熹和褚栎一路自是畅通无阻,连一些形形色色的鬼魂也没见着多少,到了鬼市,一个小摊前,鬼差大声叫到:“褚禾,有贵人相见。”

听到这名字,辞熹微微一愣,一旁的褚栎却攥紧了他的手。

那女鬼正在低头忙碌着,听到这话,便娇笑道:“哎呦,大人,瞧您说的,我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哪里会有什么贵人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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