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余瀛被冻醒了。其实说不上冻,但是确实是挺冷的,他半梦半醒着,然后重新扯好被子。靠在墙上平坐着,他开始摸上半截凉凉的那部分,感觉到冷又睡下去了。

好困,头涨的要命。他不堪这种疼痛,紧闭着眼睛想去逃避,但是都无济于事。实在是太难受了,不知道睡过去的自己又做了什么梦,反正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像是灌满了东西。

是在想她吗?余瀛不去想,他只是想着自己怎么去暖和。很快,当转过头去看外面的亮光的时候,他的身子基本暖和下来了。

有时候感觉自己的自助能力真是差的要命,照顾自己都费劲。余瀛很小的时候就爱蹬被子,等了也不知道扯,那个时候她总是耐着性子借着半夜上厕所的名义去帮他盖被子,但是也不可能总没事啊,所以就发烧,一烧就烧到三十九度。这时候她和他就会说:你怎么就不管好你自己啊。

那时候他就不耐烦,到了现在,如果还是同样的场景,他肯定要么是不理睬,要么就是回顶一句“关你屁事”之类的话。长本事了,有能力了,这是给大人直观的感受——这是他这么认为的。

只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不会照顾自己,方方面面:不会洗衣服,还是自己洗;不会折衣服,然后学会了怎么去整理衣物,那是他最讨厌的事情;不会合理安排时间,导致每天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就连泡一碗泡面有时候都会把调料搞得到处都是。

但是好在没什么人教,这些都挺过来了。当时转校前,她还在照顾自己,那时候自己就开始烦了,他讨厌一个即将要走的,家庭分裂的重要参与者————赋予生命的人在他的身边一直说着愧疚,还一直在考虑自己的事。那是他无法忍受的。后来到了这里,她还是坚持要过来,但是语气中自己给了自己退让———这是余瀛想的。余瀛早已心灰意冷,让她不要来,说自己可以,这些东西很快就会。

来的时候他还在准备,在准备的时候她就把这学校的所有事情都办好了,就只差转学了。暑假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放在了租房———那个藏匿于食堂后面下阶梯的二层楼的某一小空间。但是他还是执意不和她一起来,而且她也没打算,这样也好,所以他还是提了所有的书装满了那个小旅行箱,来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那是很久的事了,余瀛枕着双手侧躺着的时候这样做了个总结。他起身开了一袋麦片——这是她寄过来的,也是很久以前的东西,然后穿上外套,坐在椅子上等着温度冷却。

扒拉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没流量,用生活费充流量享受片刻欢愉他实在是不想。没办法,他门都不锁的吧嗒着拖鞋,上了宿舍二楼,然后走过部分类似于太平间的过道,认清哪个是本班的宿舍门后然后敲了敲。

“鹏子,你在吗?”余瀛叫着,然后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没人应,他又敲了几下,然后泄气地谩骂了几句就反过身下了楼梯。

真他妈的无情!算了,鹏子应该回家了,也是,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家也该回回。虽然说家里的饭菜味道并不一定很好,但是味道很单纯,可以说包含了家人的味道。

这样也好。冷嘲热讽,反观自己,妈的没人管还天天住在一个冷炉子里等着高考的灼热到来,也是难受到没人可以倾吐。

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做会作业也不想。真是闹心。

本来想着问鹏子要点流量的,结果无法实现。余瀛没事干,就这么坐了好长时间,然后想到了强子。

也真是待发小如同衣物,不要的时候就扔在一旁,当自己难受的时候,没人在一旁陪自己的时候,就会想到他。自己可真是差劲,一直都视为兄弟的强子,自己竟然只是在孤零零的处境中才会想到。

有时候孤独一点都不可怕,但是有时候孤独让人生畏。就那么几秒的时间,余瀛就打通了强子的电话。多次转校之后,他的手机里就保留了那么几个电话号码,只是唯一联系的就只有强子了。

“强子。在吗?”余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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