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先生道:“听闻魏家麒麟子聪明绝顶,文武双全,不如你猜一猜我留到今日才走是为何?”

魏子规将他们从高燕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起来,还有南宫瑜的来信:“你要报复太后?”

珍珠心想这又不是在高燕,他如何能将手伸入宫中:“太后的病如何做到的?”

余先生愤愤的道:“你娘这一生从未害过人,她吃斋念佛帮助过很多人,可当她遭难时,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包括那些曾经受过她恩惠,她全心信任的人,曾倩是,宫玉也是。她们趁人之危合谋害她才令她死于非命。”

珍珠知道曾倩是张夫人的名字,宫玉,宫嬷嬷么?

余先生眼中满是恨意:“太后是始作俑者,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叫她尝一尝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

他开心道:“我不过是让宫玉往那老太婆的饮食里多添些东西,便是忽琪让人偷偷往高燕皇帝的饮食里添的一味佐料。不过忽琪为了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每次让人添加的量都很少,日积月累病入膏肓,高燕皇帝居然硬是撑了这许多年。这次我让宫玉加大了药量,那太老婆等不到秋至了,且会死得异常痛苦。”

珍珠道:“宫嬷嬷怎么会肯,她总口口声声尊卑纲常不可逾越。”

她怔,正因为口口声声尊卑纲常,表现得对太后忠心不二,太后也才会想不到吧。

余先生道:“宫玉是罪臣之女,充入宫廷为婢,是你娘帮了她,恩同再造。可她为了她宫外那个瞎眼的母亲和她自己的命当了太后的刀,如今她母亲已死,她自己也得了绝症,人之将死还剩了那么点良知,知道亏欠别人最终还是要还。太后吃喝如今都由宫玉先尝过才敢入口。”

珍珠心想这不是同归于尽么,难怪她见宫嬷嬷暴瘦,她应该也被毒药折磨,脏腑极其难受,却还要每日装作没事。

她与宫嬷嬷相处得不多,但每次宫嬷嬷总不畏她这个权贵,什么都照章办事。对于她的偷懒耍滑,从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用太后来压她,只是反复拿那些又臭又长的礼仪教条训她。

她实在受不了宫嬷嬷的啰嗦、顽固,但她也隐隐的觉得宫嬷嬷对她不如嘴上说的不近人情,所以她才敢以实际行动继续偷懒耍滑,试探她底线。

她是从做噩梦开始才害怕宫嬷嬷的。

之前在宫里见她,她的那句保重原来是后会无期的意思么。

宫嬷嬷当初是不是也因为她的母亲才助纣为虐?

余先生道:“党豺为虐,她不值得你原谅。曾倩也是,还有你那蛇蝎心肠的外祖母,那个老太婆不止害死你娘,还害了你外祖父一家,为了兵权,与高燕那边合谋,暗中以粮草黄金换了一封谋逆信。”

珍珠知道余先生为何要挑起内乱了,他对高燕所有皇族都恨之入骨。

魏子规问:“我舅母是你害死的么?”

江侵月道:“是我。”

珍珠记起有一日曹萍慌慌张张的回来,是因为认出了“故人”么,曹萍临死前有个不知名的女人来给曹萍送簪子:“为什么杀她?难道是因为她见到了你们么?南宫琪是舅舅你杀的么?为什么要赖给卫仲陵?”

“南宫琪是我杀的。”余先生承认,他做过的事他不推卸,“我需要他的身份,当年杀南宫琪时被曹萍撞破,我也只是拿她杀过人的事要挟她闭嘴而已,并没有赖给别人。后面的一切都是曹萍为了摆脱嫌疑栽赃嫁祸。”

魏子规思索舅母的遗书里提到菀翠生母被杀害一事,是用此事要挟么?“以舅母的性情,不似会想不开寻短的人,我先前一直想不通,现在明白了,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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