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

宜山镇。

入夜后的镇子格外安静,一声乌鸦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只有镇子东头的茅草屋里还有些许动静,有一个声音格外醒耳,那就是屋里时不时地传出一个女子分娩时所发出的痛苦地惨叫。

“救命!我不生了!少爷!”

“夫人,再坚持一下,孩子头快出来了,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一个产婆模样的人站在旁边鼓励着分娩女子,时不时地给她擦着汗。几个婢女模样的人,端着水盆进进出出,慌慌张张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屋外,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妇人和身穿锦缎长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在来回踱步,焦急地往屋里观望。不远处屋檐下,是四个轿夫及家仆模样打扮的人,也在低声耳语。

“老爷,我家小姐会不会有事啊,都进去那么久了!”老妇人焦急地问。

“你个老不死的烦不烦啊,这都问几遍了,我不也跟你一样站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摆手,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四周住户不多,大多是坟场和树林,时不时得传来一声的乌鸦叫声,让他不由得心底发虚:“这个臭婆娘早不生晚不生,真会挑地方,晦气!”

原来这家的少奶奶生产催动,是难产!产婆搞不定,于是一家人备了轿子,又急急忙忙抬着产妇,要去镇子东头的吴大夫家里。

原本一直生不出来,哪知道这半路忽然就要生了,孩子露出头来了,只好慌慌张张地临时在半路这间破茅草屋里搭起一个产房来。

茅草屋四周的树林里,一个瘦小却灵活的身影在树干间飞速跳跃。

那是一个模样约摸十四五岁的女孩,在附近的屋顶飞奔。她蒙着脸,头发束起,一身黑衣,背后背着一把长剑,拿着风邪盘,到处搜罗,时而停下,时而跑起。

忽然,她在屋子面前停了下来,手里的风邪盘在剧烈地抖动,显示此处必有蹊跷!

她伸手念了念咒语,在自己额间轻点一下,睁开眼睛,眼前一道金光略过,眼前变得无比清明,顿时眼光一凛。

无数的恶灵如同乱麻一般眼前在她飞过。

前些日子,师父命令她下山来,将宜山镇的恶灵渡化,当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查清她自己的身世。

最近,她隐隐约约觉得肩头的那朵彼岸之花的纹身越来越炙热,体内有一股躁动不安之气流窜,师父说那是一股先天之气,那彼岸之花便是封印,他只能加固封印却不能解决!

只有找到她的身世,才能找到真正的解决的办法。

当年,师兄就是在宜山镇将奄奄一息的她捡回蜀山的,要追寻自己的身世,先要从这里查起。她已在这宜山镇盘桓了数月,打听过无数人,大多数早已不记得她曾经在这里流浪过的事,偶尔记得的,也印象不深,更别说知道她从哪里来的了。

张晓枝叹了口气,先专注眼前的事吧。

她已经将可渡化的亡灵悉数渡化完毕,剩下的,按照师尊之命,就地截杀!

这些恶灵大多是战场上阵亡的士兵幻化而成。

这些年大峪国跟东元国打仗,战场就在离这里不超过百里之外,所以常年把伤员运到这宜山镇东头吴大夫家来医治,但运过来的伤员大多数是九死一生。

死的就就地掩埋,所以离东头吴大夫家越是近,这埋骨就越多。

这些死去的士兵,大多数是二八年华,最老的也不过是三四十岁的壮年,原本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年龄,却死在异地他乡,因此,怨气也极重。

这些恶灵带着呜咽的悲恸和惨烈的尖叫到处乱串,风都被怨灵染成了黑色,夹渣着血腥之味扑面而来。这些恶灵此时充满了饥渴的气息,围着那个破旧的茅草屋里,发出贪婪的欢呼。

这些无法渡化的恶灵,因为有上战场杀敌的经历,与普通恶灵相比较为强大,故称之为鬼士。

张晓枝看了看这些鬼士,有些郁闷:普通士兵的二阶、三阶鬼士居多,那些将领幻化的鬼士的四阶、五阶较少,却也难以对付!

可是他们此时为何如此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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