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狱差?那狱差早就被你打死了,我审问谁啊你说?”这简直就是死无对证,老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碎碎念:“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嗖——”地一声,老伯应声倒地,范意放下弓箭,拉长嗓子,正酝酿着情绪对底下士兵下命令,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小声问郎骨,“此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石青。”

“哦,石青。”范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犯人石青,杀人越狱,私闯皇家猎场,谋害太子,罪名成立,现已就地正法。”“爹——”石头伤心地扑到石青身上,“我爹没有越狱,我爹没有私闯皇家猎场,你们血口喷人。”

村长再也看不下去了,“私闯猎场?谋害太子?麻烦大人在给我们扣上罪名前能不能先动动你的脑子。”村长激动地恨不得现在立马将范意撕碎,他深知一旦这罪名扣上,整个离村一百多口人都会因此而丧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能轻易拿下正当年的太子?还有那么多的亲兵护卫,敢问大人,石青是如何突破重围,谋害太子的。”

范意被村长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胡编乱造。“石青雇佣杀手,在猎场周围埋伏,待时机成熟,猎杀太子,不料被魏相之子发现,不得已折返离村。”

村长听完,大笑了一声,“如此精彩绝伦的故事,大人怎么不去当个说书的。且不说石青有没有能力杀害太子,石青常年关在监狱,没有金钱和势力,如何雇佣杀手。大人您的说辞可谓是漏洞百出。”

范意被他说得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不管如何,今日离村便是亡村,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主人得不到就来抢,以这种手段得来的东西,他不会良心不安吗?可怜我离村上下一百多口性命,竟丧在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之手。”

“你这老不死的,就拿你先来开刀。”范意向范尘示意了个眼色,“是,爹。”范尘乃范意之子,完完全全继承了他父亲的性子,谄媚奉承,心狠手辣。范尘提着个大刀,走到村长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老不死的,今日我来送你一程,不用客气。”说完,眼底的笑意化成冰冷的狠意,手起刀落,“村长——”孟大娘准备上前,却被士兵一刀插入腹中,失去了村长,所有的人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像无头苍蝇一般,纷纷逃离,范尘看着眼前的这一景象觉得甚是有趣,他享受着这些痛苦的人在绝望中挣扎所发出的呐喊声,声音越大,他越是兴奋,就像被饿了几天的豺狼正等着主人一声令下,扑向美食一般。

“离村私藏逃犯,以下犯上,目无权威,今杀一儆百,若仍有反抗者,杀无赦。”范尘一步一步迈向早已疯狂的离村百姓,一刀一命。没有丝毫的犹豫。离村上空的尖叫声,弓箭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孩子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就连树上的乌鸦都不忍再看,扑腾了两下飞走了。一夜之间,原本生机勃勃的离村变成了幽魂遍野的亡村,上百条人命,顷刻间,没了生息。“父亲,叛乱者皆已清除,无一人生还。”范尘得意地在范意面前邀功,范意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转头正想郎骨炫耀,却发现郎骨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正纳闷,郎骨提着个裤子来了,“郎大人,莫不是惊吓过度,这一个晚上,郎大人可是如厕了三次。”郎骨颤颤抖抖地上马,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今日茶水喝的过多,所以……”还没等郎骨说完,范尘和范意不约而同的嘲笑了起来。“附近有一处乱葬岗,让手底下的人麻溜点。”范意吩咐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树林之间晃荡着两个身影,沈聆之背着孟林晔的尸体艰难地向前走着,走得每一步都深陷出一个脚印来,“林晔,不怕,马上就到家了。”聆之一不小心踩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事吧,林晔。”聆之焦急地回头,生怕弄疼了林晔。说着说着,聆之的眼睛又充满了泪水,仿佛泪水永远哭不尽,也许她也永远摆脱不了失去林晔的痛苦。聆之擦了擦泪水,眼神变得坚决,继而重新背起孟林晔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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