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承六岁起便开始舞刀弄枪,十岁那年拜苏游为师,十六岁一战成名官拜少将。

他的师父苏游,兖国玄鹰军大将军,统领十万雄兵,无限风光。能成为他的弟子那必然是卓然超群的人才,在外人看来明承是幸运的,可对明家来说,这样的荣耀不过只是些无用的虚名。

明承入了伍,却也没少来烦明朗,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跟在他身后闲言碎语,不过,现在长大了,明承也不再分享什么溜猫逗狗的琐碎事,讲的都是些带兵打仗的见闻。明朗不懂这些,只能是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偶尔开导两句也算是话多之时。

至于明朗的一身功夫,细细算来也快十年了,在读书之余闲来拿起剑学一两个时辰,时间久了也渐渐摸出些门道,若不是隔三岔五和明承对战两局,怕是无人会知道他也是个练家子。

阳氏做事很细致,满眼的怜惜手下动作也是舒缓轻柔,明承和令青在寝屋边儿愣愣的站了半晌,虽也上心但实在是帮不上忙,只好又寒暄两句便悄然退去。

这一路上,两人也是无话可说,明承胡思乱想着他这位兄长身上隐藏的更多秘密,而令青则是情绪低落为明朗感到悲伤,不觉又瞧上自家公子,感慨万千:真是天生的好命!

什么是好命,除了钱财身外之物外,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有人疼有人爱,也都算是好命的标配。

明承样样不缺,更是样样过剩。

第二日一大早,令青站在明承床榻前无奈叹着气,真是羡慕他能吃能睡的好命,也真是奇了怪,以前还没见他这么能睡,可从不周山回来后仿佛就像是睡不醒一样。

“大公子,该起床了~”虽不忍但还是得赶紧催促,见他不动,令青又将声贝提高,“大公子,太夫人一早就出门去乡下庄子了,还特意吩咐不让您睡懒觉。”

明承这一觉睡的很是踏实,夜里偶尔听到风吹窗棂的声响,也没能搅扰了他的美梦。

一个转身将被子踢开,纤长笔直的腿伸到半空,昨日那顿惩罚一觉起来全都恢复,他半眯着朦胧的睡眼还不忘感慨一番自己的好体格,各种自恋念头涌上大脑。

令青见他不紧不慢倒也没催,只是温吞的提醒道,“大公子,您昨日不是说要给朗公子做粥感谢嘛,您再不起,只能当午膳了。”

明承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这才想起昨日自己信誓旦旦许下的诺言,连鞋子都不顾得穿这就开始在房里一阵忙活。

睡了一晚的长发团成了一坨杂草,白绸内衬压出一道道褶子,至于穿什么衣服,随便从地上捞起一件灰色长衫,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条银白色的腰带,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往身上套。

令青像是根柱子站在原地不动,默默看他一阵忙活,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如打仗般的架势,这才出手帮忙。从衣柜中找出件干净的印纹黑缎长衫,熟练的换下穿了两日的旧衣裳。

“大公子,以后起早些也不必如此忙活。”令青嘴上不闲手上功夫也没停下,“粥已经帮您在火上煨着了,您收拾好,咱就能走。”

瞧着眼前这个做事周全的丫头,明承不由得安心许多,如他这般不能自理的人,势必需要一个像令青一样万能的帮手,随叫随到,百事尽通。

见她讨喜的婴儿肥脸,真想上手捏两下,思忖片刻还是忍住没上手。男女授受不亲,保持距离珍爱生命!

今日明承挽了个半梳发髻,一根玉器雕琢的簪子横叉发间,温润低调,正如他这身简约儒雅打扮,一眼瞧上去还以为他会是个沉稳大气的男子。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才匆匆往厨房赶,火灶上的紫砂锅早已是热气腾腾,一股醇香的五谷味悠悠从门口飘出,更是勾起明承的饿意。最后实在没忍住先喝了两碗,说是尝鲜却一阵狼吞虎咽,若不是令青拦着怕是只剩锅底了。

正意犹未尽咂摸着嘴,厨房外一阵惊慌的喧闹搅扰到了明承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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