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平很快就和两头毛驴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和信任,他还给它们起了名字:“大毛”和“小毛”,虽然很土,但是也算是叫着顺口,或许真像林福顺说的那样,毛驴也有灵性,特别是大毛在这一点表现得更明显,林永平也就喊过它几次名字,它便记住了它就是“大毛”,每当林永平喊大毛时,它就会来到林永平身边。
大毛干活时也很卖力,好像是感谢林永平给了它一次重生的机会,拉土的时候从来不偷懒,不过林永平不舍得让它整天都不歇息,他每天也就让它干六七个小时的活儿,其余的时间就是将它身上的鞍鞯解下来,让它自由活动,但是它不跑远,总在林永平周围活动,红薯秧子是它最爱吃的东西,林永平想好了,明年开春的时候,就专门划出一片地来种红薯。
小毛就跟大毛不同了,像小孩儿似的,虽然说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精力却很旺盛,喜欢跑来跑去的,幸亏这里开阔,有它奔跑的空间,只是林永平有点担心它跑得太远而迷失了方向,不过大毛也替他操心着小毛,大毛一会儿看不见小毛就会嘶叫,小毛听见后也不回应,但会尥起蹶子跑回到大毛身边。
大毛和小毛的到来,给北沙岗带来了新的生机,林永平也不再觉得孤单,他在他住的棚子旁边又搭建起一座棚子,作为大毛和小毛晚上休息的地方,他听说过“马不吃夜草不肥”,所以他就往大毛和小毛的棚子里堆放了不少的红薯秧子,这样它们晚上可以随时都能吃上一顿宵夜,令林永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举动差一点给它们两个带来杀身之祸。
林永平还到集市上给大毛和小毛买来两个铜铃铛,他用红绳子串上铜铃铛挂在它们的脖子上,一走路就“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了大毛帮忙,林永平平整土地的进度明显地加快了许多,大毛来加一趟拉的土,如果让他用扁担挑的话,可能要跑上几十趟才行。
不过自从有了大毛和小毛之后,林永平也遇到了麻烦,他回省城的时候就有了牵挂,他回省城一晚上还好说,可要想在张心怡调休的时候陪着她,他就必须要先安置好大毛和小毛,上次张心怡调休的时候,他不得不把大毛和小毛牵到村里,交由林福顺帮着照料。
有时候林永平觉得大毛就是他的不会说话的朋友,给予了他最忠实的陪伴和最有力的帮助,每当他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大毛就会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好像是他最忠诚的守卫一般。
不过小毛闯了不少祸,有次他跟大毛忙着拉土,小毛就偷偷地进到他的棚子里,把他刚买的两棵白菜给吃得精光,还有一次,小毛把大米袋子咬破,大米撒得满地都是,另外,他的棚子和地铺都被小毛给破坏过。
林永平找了一根缰绳将小毛拴住,以免它再搞破坏,可是他看到失去自由的小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又给它解开了缰绳,他只得想法子不让小毛再闯进他的棚子里。
在大毛和小毛来北沙岗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林永平晚上给大毛和小毛喂过米汤后就牵进棚子里,又将大毛的缰绳在柱子上拴好,然后返回了省城,等他第二天早上返回来的时候,发现大毛和小毛都不见了,只有他养的那只猫卧在他的地铺上呼呼噜噜地睡大觉,这令他惊慌失措,连忙四下寻找,却仍旧不见大毛和小毛的踪迹。
最终,林永平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大毛和小毛被人偷走了!
并且通过仔细观察,林永平找到了更多的证据来证实,通过观察地面上的脚印,来偷驴的一共四个人,除了一个人穿皮鞋外,其余的都穿着运动鞋,根据脚印的方向判断,他们应该是沿着去乡里的路来的,偷到驴后并没有沿原路返回,而是绕过那道大沙土岗子,斜跨着沙土岗子北面的土地朝西北方走去。
林永平沿着他们的脚印朝西北方向一路追踪了两里多远,发现这些人沿着一条田地间的小道朝北面离去,他们的踪迹最后消失在公路上。
林永平回到棚子里思考了很久,决定将这事儿告诉给林海明,让村委会出面寻找大毛和小毛。
他给林海明打了一个电话,得知林海明正在村委会开会,便连忙去了村委会。
林永平到村委会后并没有进屋,而是将林海明从屋里叫到院子大概说明了情况。
林海明听后很是生气,当即就决定暂停开会,他让林永平将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向其他人详细讲了一遍。
大家听过林永平讲述后便陷入了沉默,如果城市里发生盗窃事件,城市的大街小巷遍布摄像头,查找起来就容易得多,即便如此,城市里还有很多盗窃事件最终无法破案,就更不要说农村了,更何况这次盗窃还是在荒郊野外,连个人证都找不到,又不知道盗窃发生的具体时间,因此,想要找到盗窃者更是难上加难,或许说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大家都不想把这个事实告诉给林永平,谁都知道林永平过得很艰难,好不容易有个驴当脚力,却没有想到被偷了,如果告诉给他实情,他承受不了该怎么办?
林海明见大家都不说话,知道大家心里面在忌讳什么,就对林永平说道:“二平,恐怕这件事儿很难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即便派出所派警察过来,照样也很难找到盗窃者。”
“海明叔,也不是没有线索,地上的那些脚印就是线索,能清晰地看出是四个人,他们是从乡里来的,然后绕过沙土岗子从西北离开了。”
大家听了都笑笑,林海明对林永平说道:“这算是什么线索?咱们村就有将近两千人,你能根据脚印找出是哪四个人?再说了,你也不能确定就是咱们村的人偷走的,这样就更难抓到小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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