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安夏起个大早,特意在铜镜前打扮了一番,白皙的脸蛋化着淡淡的妆容,便美得不可方物。

精挑细选了一件珍珠蓝色的小夹袄,丝瓜白色的羊皮小靴,挽着凌云髻,发间插着一枚蔷薇色朱钗,明艳动人。

乘坐将军府的轿辇来到辉煌气派的摄政王府,三年之后死于大火的李君麒,乃是摄政王的独生子,更是唐安夏的心上人。

然而……此时此刻,摄政王的牌匾被工匠拆了下来,并七手八脚的挂上了写着‘文亲王府’的新牌匾。

唐安夏仰头望着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又看到府内挂着白绫,府内的奴才丫鬟都穿着白色孝服,这才恍然大悟。

李君麒的父亲摄政王,正是死于三年前的一场平息之战。

芳嫣瞅着身边的唐安夏脸色不悦,怯生生地拉了下她的衣袖,小声道:“奴婢担心您的身子骨,昨晚没敢说实话,小姐莫要责骂。其实,西域战场前几日传来噩耗,摄政王不幸死于乱刀之下,皇上仁慈,为了安抚世子殿下,晋升他为文亲王,亲笔题名——文亲王府,命工匠连夜赶制,赐给世子。”

唐安夏记得父亲提起过,当年西域战场是大胜而归。

平息战乱,凯旋而归的路途上,偏偏有余党偷袭,摄政王死于刀下。

奇怪的是,西域的余党除掉了摄政王一干人等,并没有追击其他人,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唐振天派人追查多日,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这事,当年是父亲的心结,他总觉得摄政王死得蹊跷,却无处申冤,始终觉得愧对于皇上的信任。

唐安夏隐隐约约的觉得,害死唐家一百零八口性命的仇家,与摄政王的战死脱不了干系。

越想越气,她紧紧地攥了攥拳头,冷声道:“我们进去看看世子。”

无论如何,唐安夏都要保住自己心爱的男人,陪她活活烧死的心上人。

进入正厅,只见王府的管家云姑姑,正忙里忙外的招呼客人。

云姑姑瞥了眼唐安夏,迎着笑脸走来,福了福身:“二小姐,您千金之躯,怎能来府邸?快快回去吧,听闻前日子您刚受罚,万不可再激怒将军了。”

唐安夏微微一笑,回道:“云姑姑放心,民间谣传的事情,我已经和父亲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若真有错,父亲怎会轻易放我出来?王府出了这种事,我定要看看世子才安心。”

云姑姑抬手,屏退左右,带着唐安夏二人穿过长廊,来到东侧一处布置优雅的院子,瞅着四下无人,才低声道:“二小姐有所不知,旁人都误以为,我家世子在给老爷守孝。其实,世子听闻老爷死于战场的消息,便昏厥过去,至今未醒。”

“竟有此事?!”唐安夏大惊。

当年,她为了姐妹受罚,在将军府足足养了半月有余才出府。并不知晓李君麒也晕倒了十日之久,如今想来,心中更加惭愧。

云姑姑唉声叹气道:“老爷这一走,摄政王府倒了,夫人悲痛不已,遁入空门,昨日到清心寺剃发修行,整个王府只留下世子一人支撑,夫人临行前,命令老奴照顾好世子,可惜……”

云姑姑哭哭啼啼道:“世子殿下如今昏睡不醒……王府又没有其他的主子,老奴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要愧对于老爷的在天之灵,愧对于夫人的嘱托,老奴该死!”

唐安夏瞅着云姑姑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不停的抹眼泪,于心不忍道:“姑姑放心,世子不会有事的,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世子一定会平安康泰,一定会扶摇直上。”

因为,我将誓死护他。

就像是当初,他陪我死在大火里那般。

云姑姑半信半疑,她拿出帕子擦干净泪水,假装不曾哭泣过,生怕被旁人看到,端了端架子,欠身道:“世子殿下就在屋里,子瑜寸步不离的守着呢,老奴还有很多琐事处理,就不陪着二小姐进去了。”

“云姑姑请便。”

唐安夏目送云姑姑离开,复而敲了敲旁边雕刻着雪花冬梅的红木房门,她知道李君麒向来与世无争,最爱寒冬梅花盛开的那份傲骨之风和不趋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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