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蕴,羽宿山雾气缭绕,露珠沾湿了绵长的白石台阶,留下一块一块或深或浅的斑驳,白色衣裾匆匆拂过,带起一阵清新,惊落了沿途的水露,偶有几声虫鸣鸟叫。校场巨大的木门蒙着熙熙雾气,混着朦胧晨光,倒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威严,一个白色身影冷不丁的推开一道门缝挤进,腰间一点漆黑的石坠尤为醒目,像是雪白宣纸上的一滴染墨。进了校场大门又警惕的伸头出去四处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蹑手蹑脚的将大门轻轻合上。做完了这一切,白色身影深吐一口气,抚了抚胸口,整了整衣襟。才大摇大摆的走去兵器架前,取了弓背了箭。一路悠哉悠哉的走向箭靶前,伸手在粗糙的靶面上拍了拍,颇为满意道:“花小爷今日点你”!
说罢,拎着衣裾,跑开距离立定,摩拳擦掌一番后,又从容不迫的从箭筒拉出一只羽箭上弓对准了箭靶,“咻”的一声,靶上未中,倒是白石地阶上横躺着一只箭,中箭之处留下一丁点不深不浅的痕迹。
花瞪大眼睛,惊讶之情不逊昨日,抬手揉了揉。
定睛一看,箭在地上。
再一揉眼,再看,还在地上。
美好心情顿时从云端跌落谷底,只觉得一口黑气堵在胸口难以咽下,站在原地盯着箭靶愣了半天,方才幽幽回神,闭眼伸手拍了拍脑袋,深吸一口气,再次卯足精神拿起箭弓瞄准靶心。
事与愿违,箭依旧未能中靶,只是这次比上次好些,不在石地上而是斜斜的插在稍远一点的石缝里。花颜咬了咬牙,攥紧拳头,骂骂咧咧的又取了几只,一齐发射,还是洋洋洒洒的一地,花颜只觉得血气上涌,头重如斗,浑身轻飘飘的就要向后倒去,却被一双手从背后稳稳接住,略带戏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先生罚你抄经也没见你气成这样。今日怎的,浪子回头”?
花颜被这声音一激,脑子清醒大半,蓦然起身,想要一把推开身后的温景云,却被身后之人施施然的躲开了,花颜脸色通红,握紧拳头道:“我要打死你”。
温景云置置若罔闻,径自越过花颜,看着散落满地的羽箭,低笑道:“嗯,确实回头了不少”。
“.......”
花颜捂着胸口,佝偻着身躯,慢慢的,缓缓的向墙角走去。
“站住,”温景云淡淡开口道。
花颜站立在原地,目光似刀,刀刀命中温景云。忍无可忍道:“您很闲吗”?
温景云点了点头,花颜咬了咬牙:“不听学”?
温景云认真想了想:“师尊让我来的,说是.......监学?”
最后两字被故弄玄虚的拉长了音调。花颜脸上去青白交错了一番,煞是精彩,半晌,勉强勾了勾嘴角,嘟囔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沉默片刻,花颜突然抬头警惕的盯着温景云,沉声道:“我每次不好都有你,说!”花颜猛地逼近温景云:“是不是你故意而为之”。
温景云一脸茫然,更靠近了些:“我还纳闷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呢,到底我倒霉还是你倒霉?”
面对近在咫尺的温景云,白皙俊朗的五官尽收入眼,清暖之气萦绕鼻间,花颜眨巴眨巴眼,面对着灵魂拷问,讪讪的闭了嘴,瞪了温景云一眼,将头转向一边干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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