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但饮莫相问,此中报仇亦报恩。
清河富庶,连官道旁的茶亭都比别处开得体面。不过今日的清河郡口,倒是清净得很。
“堂主,上阳城的那个兵已然进了清河,我们的人也跟上了。”救了陈欢的那个大胡子说。
苏重拿起手中的茶碗,茶叶粗劣,但这小亭子方圆十里仅此一处,在这炎炎烈日就是卖的清水也让人觉得分外甘甜,他摇了摇茶碗,让少得可怜的茶叶都粘在壁上。“清河现在如何?”
“宁王的人三日前进了沈府,从沈家借调了府兵,做了便衣打扮,将上阳城兵士的家宅都死死看住了,对外来人也多有盘查,就是为了抓到逃回来的那个兵,”那人说,“看来传言不虚,怀王的幺子真的在上阳城战死了,所以李夺才会如此慌张。如果这个人我们能保得下来,就是宁王哭死在殿上恳求陛下,有怀王和太后在,那李夺也是保不住了。”他笑了笑,“这次,连天都在帮我们。”
苏重拿出两碎银子放到桌上,“刺杀向来不为我们朱雀堂所擅长,从凌堂主那里借调的人手,还是要当心些。我们得快些赶到清河,沈家想置身事外,我们得让他们明白,应该站在谁的一边了。”
苏重站起身来看了眼老板娘,两人目光短暂相接,老板娘目光流转,欠身微笑。她看着苏重策马远去的身影暗自想,堂主此番亲自到了清河,看来真的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转脸过去,看见有路人经过,她又开始热情、卖力的吆喝。
清河重镇,如何能不多双眼睛呢。而荒郊野岭、路边娇媚的老板娘,又是多么惹人儿的耳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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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欢拉着宋博衍在街上转了半晌,去往自己家的巷口有好些个人鬼鬼祟祟的张望,基本都是沈府的人,看来沈家和李夺是早就勾结好了的。
他装模作样的在街上挑挑拣拣,又买了些吃食拎在手上,以免惹人注意。陈欢买东西的档口瞟了眼,往林家去的那条街上人就少了很多。在上阳城,李夺命人把将领的尸体都拉到街上一一确认死亡,如今又把兵士的家围得水泄不通,看来就是知道了上阳城只逃出了自己这么个小兵,笃定自己会回家送死。
我死不足惜,陈欢低头看了看博衍,但是上阳城发生的一切,不能就此湮没。
陈欢领着宋博衍悄悄绕到林家后身,将博衍举到墙头上,自己也翻身跳了进去,小心的转了一圈,大门从外面锁着,果然是只有林家孤女这一个人了。林家的女孩儿也算是上阳血案的苦主,自己将所见所闻说与她听,她应该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街上依旧是人头攒动。虽然知道不该把林家这个可怜的半大孩子牵扯进来,但如今也是实在没了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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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令言进了城,沈子钰就在城门口默默的等着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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