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秋站直了身体,看着眼前的人,擦掉脸上的血迹,露出里头一张清秀、小巧的脸,“真是不经吓,这种胆子还敢做亏心事。”
白嫩嫩的小脸一股自傲的神情,一双杏眼上扬,带着些俏皮和一股天然的灵动,只可惜面前的男人只能抱头求饶,看不到这样一张俏丽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门被人从外头推开,阮白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一堆人提着灯笼涌进来。
“帮主。”跑在最前头一个老妇人当场就跪了下去,对着天磕了三个响头,“老帮主,帮主找到了,老奴没有对不起你们啊。”她一双星星眼瞪天。
“我去。”孟晚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个人比她还可怕,衣服都湿透了,披头散发,一把年纪了,还捧着手星星眼望天。
“你谁啊?”孟晚秋问。
“我是丁姑姑啊,帮主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上个月说要给我涨月例,你是不是又忘了?”
那老妇,哦不,丁姑姑往前膝行几步,跪在孟晚秋面前,这么激动地喊着老帮主,感情是为了月银。
“你这个鬼样子谁认得出来?”
“帮主你去了哪里?叫我们好找啊?”看来丁姑姑对涨月银有着太强烈的执着,不仅跪还哭,“你可吓死老奴了,若找不到,以后怎么向老帮主交待啊?”
“我就是在后山睡个觉,你至于吗?”孟晚秋能说她穿越了吗?她不能。
“军师怎么了?”终于有人发现缩在角落里的阮白了。
阮白这时候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冲着那问话的人一笑,“娘。”
“军师,你娘死了十多年了,你搞什么呢?”
“谁知道呢?读书人的行径一般人都猜不透。”孟晚秋在一旁看着,摊摊手,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
“汪,汪。”人群外的小白狗忽然对着门外充满敌意地叫了两声。
“不好了,沈家人又来了。”三十六管门禁,此时慌慌张张跑进来,脚绊在门口,“噗”的一声,身体扑进来对着孟晚秋行了个大礼。
“先记着,过年再给红包。”孟晚秋匆匆往前头跑,一边跑一边骂“沈家的人真不够消停,要媳妇儿还是要祖宗啊?下这么大的雨都浇不灭他们的热情。”
“帮主,打把伞再出去吧,小心着凉啊。”丁姑姑呵护孟晚秋就像呵护着月银,从地上捡了伞就追出去了。
黑风寨外,从山脚到寨上只有一条小路,此刻被上百个青衣家丁堵死了,管家沈春来提着灯笼站在最前面,他旁边一个下人正在“咚咚咚”地砸门。虽然暴雨如注,但沈家家风严谨,无一人敢抱怨一声,都是站得端正笔直,严正以待地来“请”少奶奶。
“哐当。”一声,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个绯衣少女跳了出来,她的衣服、头发都被雨水浇透,冷冰冰地贴在身上,但她好像一点儿没受影响,眼往上挑,自带了一种张扬的神气。
“我就知道,说什么找不到人了,这人不是好好儿地在这儿么?”沈来春小声嘀咕,黑风寨为了逃婚,出了多少损招,穷途末路了想这么个办法,他提了提嗓子上前行礼,“奴才见过三。。。”
“干什么呐?你们三少爷是要死了还是怎么哪?就这么等不及?哪有大晚上上门接亲的?”
后头匪帮的人追上来,被孟晚秋这一嗓子震得一呆。
“老大真威武,理不直气也壮。”三十六每次都被沈家的人吼,头一次见沈家人被吼,由衷地佩服。
“少夫人,我们也不想这么着急,都来提亲一个月了,你们三推阻四,家里老爷都发了火了,奴才们也难做啊。您也知道,老爷那是当朝的首辅,一跺脚,大邺朝都得抖三抖,咱们有什么法子?”他话如此说,其实也就拿了沈家老爷的身份压人,想一个小小女子,还敢跟首辅较劲?
却见里头的人故作夸张的样子,“天呐,首辅呢。”忽然面色一变,睨着眼睛看他一眼“首辅算个什么?”结结实实把沈老爷鄙视了一番。
“你。。。你这小丫头片子,你又算个什么?官家都要给老爷三分面子,你是不想活了吗?”沈春来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抖着手指着她骂道。
“你瞧瞧,沈家的三少夫人还被一个下人骂呢,沈家能有多厉害?娶个媳妇儿没聘礼,没婚书,没婚宴,大晚上就要来接人?还首辅呢,来个乡野村家也比首辅体面。”
她看起来张扬,但每一句都踩在实处上,沈来春拿着沈家门楣压人,料想一个小小的寨头任他搓拿,还需要什么聘礼?想不到这小丫头倒是个有主意的。
“堂堂沈家三少爷,向一个女土匪逼婚,还好意思吹自己多能耐?”最后一句话更是把沈来春往地上踩了一脚,说完“嘣”地一声就把门关了。
里头的人个个都立在原地,像雕塑一样,丁姑姑撑着一把基本上漏成渔网的伞,像见鬼一样地盯着孟晚秋看,已经忘了是要来给她遮雨的了。
“怎。。。怎么了?”莫不是暴露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往后头躲了两步。
“啪啪啪。。。”三十六带头鼓起掌,接着后头都是“哗哗”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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