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饭桌上放的是鸡蛋面饼和粥。

“吃面饼咯!”田幼薇欢呼着,先递一个给田父,又递一个给谢氏。

谢氏羞红了脸,转手又递给邵璟。

邵璟愣愣的,拿着面饼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到了,又或是完全没料到。

谢氏不好意思地轻抚他的小圆脑袋,柔声道:“吃吧。”

田父也道:“好孩子,吃吧。”

邵璟看向谢氏,眼神复杂。

谢氏被他看得不自在,别扭地小声道:“阿璟以后安心住下,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

田幼薇没去干涉这事儿,和田秉一人拿着一张面饼吃得香甜。

谢氏不是什么坏人,知道自己误会了,平时那么省,还不是想办法买了麦子给邵璟做饼吃,这就是在道歉示好。

邵璟也不是怪脾气的人,从前谢氏那样不待见他,也没见他怎么着,这一次,他们应该能相处得很好。

果然邵璟甜甜一笑:“好的,伯母!”

他低下头大口吃着面饼,格外香甜。

家中和睦,所有人都很高兴,田秉笑着逗邵璟:“果然是北人啊,前几天看他吃米饭特别斯文,原来不是斯文,而是不合胃口。”

邵璟着急地争辩:“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呀?”田秉看他圆睁双眼的可爱模样,讨人嫌地继续逗。

邵璟涨红了脸,委屈巴巴地向田幼薇求救:“阿姐~我说不好,你帮帮我~”

田幼薇看他实在可怜,就道:“二哥你干嘛要欺负阿璟?”

田秉对着她做鬼脸:“因为小阿璟太可爱了!”

田父突然道:“你若没事干,不如去帮张师傅烧窑。”

田秉一听,立刻抓着一张面饼跑了:“哎呀,我上学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田父叹一口气,眉间露出几分愁闷:“总不愿意学习烧窑,将来可怎么办哟!”

将来田秉是要继承家业的,必须懂得制瓷的整个过程,而制瓷最关键的环节就是烧窑。

瓷坯进了窑炉,要日夜不停地烧三天三夜,负责烧窑的把桩师傅得不错眼地盯着,随时观察把握火焰温度变化,一不小心,一炉瓷器就毁了。

偏偏田秉爱读书胜过制瓷,其他工序也就罢了,唯独烧窑这件事他特别排斥,说是火气太旺,站在窑炉前就难受,喘不过气来。

田父想到后续无人,自家窑场可能不保,愁得直扯胡子。

田幼薇连忙递过一盏茶,甜甜地道:“阿爹喝茶。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二哥书读得好,也许将来能做官呢。”

谢氏也安慰道:“就是,孩子懂得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又不要他亲自把桩,你何必为难他也为难自己。”

田父捧着茶,沉沉叹气:“你们不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听说,今上打算自己建官窑。”

现在那位皇帝陛下并不怎么喜欢越州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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