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悲暮城城门口,温念发现城墙上方隐隐约约有结界罩着,想来应是朱惑年招来的修士一同设下防范狼妖的。穿越城墙时,温念才想起来,这结界防着一切邪物,那魔......思忖间,他微微往傅渊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他泰然自若地穿过了结界,毫发无损,甚至还偏头对着温念轻轻一笑。温念面露微讶,越发对这魔尊的嫡子有了警惕之心。
穿过城墙后是一片繁华的景象,不过到底是受了狼妖的影响,繁华不过往昔,街上照样有人,只是都做不起生意来,偶尔有一两个小摊贩吆喝着,可惜行人匆匆,也不多看两眼便走了。全城的人,都面露焦色,形色惶然。
朱英又带着他们走过几条窄巷,最后停在一道朱红门前,门上一匾额,上书“城主府”三字。朱英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走出来一位婢女装扮的女子,那婢女见到朱英,震惊之中带了欣喜。
“小姐?!”
朱英道:“阿香。”
阿香拉了拉朱英的手,哽咽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阿香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被吃了?”朱英笑道,“进去说吧。”
朱英让了让路,请温念和傅渊先进,中途阿香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了二人一眼,却没有多问,领着几人来到大厅,而城主朱惑年便等在其中,见几人进门,尤其是朱英,不可置信地迎上前,“英儿?!”
朱英含着泪与父亲相拥,周围家仆皆是哽咽,温念摸了摸鼻子,看着自己的脚尖,又默默地整了整衣摆,顺便逗弄了一下仍旧歇在傅渊肩上的姻缘鸟,等久别重逢的父女俩寒暄完,不过温念没有等很久,朱英就松开了朱惑年,拭了拭泪,并将自己如何被狼妖掳去,如何逃出来,如何再次被抓又如何被温念和傅渊所救的全过程用只言片语解释了,其中还着重强调了温念修士的身份。
朱惑年用感激的目光望向温念,温念回以礼貌一笑,并且很官方地回了一句“降妖除魔乃本道所职”,把刚正不阿、清廉正直的修士表现得惟妙惟肖、毫无破绽。
朱惑年又对着温念二人感谢了几句,还邀请二人明日在凤白楼赴宴,打算好好感谢温念和傅渊对其女儿的救命之恩。傅渊对人间的宴会并不感兴趣,不过温念倒是兴致勃勃,并且在对方的强烈要求下十分“为难”地住在了城主府,温念称之为盛情难却,而当时看见温念一脸为难却不断上扬的嘴角,傅渊只是扬了扬半边眉毛。
翌日晌午,城主凤白楼设宴,全城皆知,这宴请的是城主先前招来的各仙门百家中的精英修士,而这一宴,也是为商量讨伐悲暮山狼妖一事,于是全城百姓皆聚于凤白楼前,打算一睹这些玄门修士的真容,还有的嘛,就是想争得一个进仙门修炼的机会。
不过,这些都是他话,如今温念和傅渊二人正位列宴席之首,和城主一桌,听着城主朱惑年的一番客套辞藻,并宣布宴会开始。莺歌燕舞,婀娜美人以及微凉美酒,倒是衬的一个楼中春酒美人倾,温念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嗯,好鱼!”又笑道,“不亏是城主,排场果然够大。”
傅渊剥了只虾放进温念已经塞得慢慢的碗里,十分优雅地擦了擦手道:“若排场不大,又怎么请得动这些玄门修士。”
温念看了眼碗里的虾,默默将其往旁边拨了拨,“听说城主是认识了一个得道高僧,才借他之手请来了这么多精英修士,既然修士都到了,为何那日朱英失踪他没有直接带着修士杀上悲暮山,他应该知道朱英一定是被狼妖抓了。”
傅渊道:“你昨日为何不直接问他?”
温念托着腮,拿着一根筷子戳了戳碗里仅剩的那只傅渊给他剥的虾,像是思考了一下,良久道:“万一他是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那当着朱英的面问好像不太好。”
傅渊轻笑了一声,偏头看到温念对那只虾嫌弃的表情,又扬了扬半边眉毛,“你还在乎别人的感受?”
温念道:“毕竟我也曾是凡人嘛。”
傅渊笑道:“那已为上仙的紫宸星君突然造访人界是为何呢?”
温念就着托腮的姿势转头看向傅渊,“那小魔尊一路跟着小君又是为何呢?”
从昨日悲暮山回到朱府,又跟着他住在朱府,接着理所当然地来到凤白楼赴宴,身为一只魔,却胆大包天,整个凤白楼都是仙门百家精挑细选来支援的高阶修士,也不怕自己暴露遭这些人围堵。
“我嘛,”傅渊微微一笑,指了指一桌的宴席佳肴,“蹭吃蹭喝。”
温念也书顺势咧嘴一笑,“那我也是蹭吃蹭喝。”
傅渊一愣,随即低头一笑,“好,那我们一起蹭吃蹭喝。”
温念,“......”
傅渊从昨日开始,身上就一丝魔气也无,如今在这众多修仙者中仍能形态自如,像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暴露,温念越发好奇他是如何隐藏自己的魔气的。他想问,但是他觉得傅渊一定不会告诉自己,至少不会说出真相,所以他选择缄默,反正如果傅渊真的暴露了,能够被这些修士收了也不错。
这边温念动着歪心思,那边另一桌有一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当他听到那一声声嘹亮的“温兄”时,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人界之行怕是不能善终。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在栖霞村捉鬼时遇上的梅玉生,温念想装作不认识,然而梅玉生叫的实在太大声,目标明确直指他,导致在场所有人包括傅渊都看着他。
傅渊道:“你认识?”
温念捏了捏眉心,“梅玉生,好像是羽啸国境内连城派的大弟子,凡人一个,重点是,这家伙脑子不太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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