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由漆黑渐渐变得鲜红,入眼的是整片整片的红色花海。
花海上飘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通往我们艶都的往生桥下都是生前自己的墓,不知何时却长出了这样红艳的花,生出了花妖,族中大长辈视为不吉,迫于无奈我命夜叉送了他去北妖洲,但这花本就是死物,北妖洲偏不收,声称妖乃生灵物修炼而成,还将他打伤了,如今他快要支撑不住了,暮清哥哥,你救救这花妖......”
声音忽然变得急切,“暮清哥哥,我求求你,我知道你们这一族的血和鳞都有不一般的效果......”
“暮清哥哥,你救救他,我不解除婚约了,求求你,我只要他能活......”
沈汐在模糊之中看到有人手中结印,口中念着:“...君临万象者,振翅冠上之人,以我之血,塑尔之身,圤生万物,布以生息。”
短暂清晰过后,画面迅速切换,依旧是之前那个荒凉的山涧,溪水依旧混着血液缓缓流淌,地上依旧是一具具已经死去的尸体,躺着的那名也叫暮清的男子,沈汐也依旧看不清他的脸,正在疑惑这个暮清究竟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看到他的记忆。
画面里出现过的那女子急切的说着;“跟我走跟我走!”却始终犹疑着,旁边的灼灼红衣刺痛人的眼,红衣开口道:“癸雉,少主毕竟与你我有大恩!只要他告诉我们言灵术的要诀,就,放他走吧!”女子似乎被说动了,手起剑落的砍断了暮清的左手臂,声音有些颤抖,反复念着:“我都是为了你好!对你我都好...”
当另一只也干净利落的被砍掉之后,像是解释给那个暮清听,又好像说给自己听:“暮清,你信我,你信我,我都是为了你好,我都是为了你好!没有双手结不了印,他们或许会留你一命,我也可以不用违背家族命令杀你了,他们也会放过朱华,你信我,我都是为你好...我都是为了你!”
“啊!”男子痛苦难当,十分虚弱,无法说出一整个全句,却还是像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一字一字的喃喃道:“呵...呵,是我当初用心疼爱过的人呀。”
沈汐仿佛感受到了那个暮清的疼痛,还有心底的绝望,望向面前的两个人——癸雉和朱华,祠堂里的两个人。
沈汐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前后串联起来,一定是,这个暮清和女子有婚约,女子不仅爱慕他人,还在某刻捅了他的刀子,顺便为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就好像有人用一锅米田共给你做了点心,你明明不想吃,她还一脸正气的告诉你,我特地为你煮的,我还为你花了心血,雕了花,你不吃就是辜负她在这坨米田共上雕花的心意。
真是讽刺,这个暮清真是窝囊。
.......
“咳咳,雉儿,我怕是不行了,二十年前妖族打伤的旧疾不断加深......”
“华哥,你最近灵力时有时无,是不是因为暮清哥,嗯,暮清去世了,对你也有影响?”
“别去了,当初要不是你动了那个念想,你如何会被癸郁癸和癸衡癸乞他们四个合起来力压,使得南冥洲分五部鼎立...”
“华哥,你放心,暮清他们宗族的人就是死了,血也是有效用的,虽然过去二十年,他的尸身一定是藏起来的,你放心,他的忌日快到了,竹七一定会在竹家祠堂跪拜,你等我。”
果真是,人死了还要被人以另一种方式惦念着,这个活着的时候用心疼爱的人,死了之后却想着物尽其用,究竟是遇人不淑还是这人本就狼心狗肺?
沈汐一时心中感慨,再度睁眼的时候,屋里多了四个人,咦,送饭的三个傻子变成四个了?
红衣男子还是跪着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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