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拆石膏那天。

期间张翠芬照例向往常一样对沈建国,对她哥哥,对她侄子,对她表弟,对她闺蜜,对她一切能找到的人,用我正好能听到的窃窃私语诉苦我的叛逆和不懂事。

即使我一直不理解,扫大街和性格内向有什么因果关系,但我可以装作我真的没听见。

顺便趁这个独处的机会整理一遍知识点,一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拆石膏那天,张翠芬对着医生,终于恢复成正常人的模式,对我的脸色开始回缓。

刚拆完石膏,手臂还很僵硬,一个月没有出去房间,看着外面的绿化屏都是新鲜的。

我要求在楼下待一会,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硬邦邦的扔下一句小心胳膊,就转头回家。

打发走王翠芬,我站在原地。

七月的天,闷热闷热的,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一刻也不想在日光下多待。

我贴着墙边的阴凉处,鞋边踩在阴影的边缘,微弱的风轻抚脸颊,慢慢向前摸索。

拐角处,半人高的门牌挡住去路。

不同于街边千篇一律的牌匾,它花花绿绿的满是涂鸦,看着像小学生的手笔。

但最边缘的那只眼睛,通透的天空蓝包裹着黝黑的眼球,那眼睛像海一样幽深,深邃的像是要把人的灵魂吸走。

我绕过门牌,站在阳光下,那眼睛又折射出点点的光斑,看着就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要进来看看吗?”

我循着声音看向台阶上,。

斜倚在门框上的女人身着一身红裙,裙摆微微晃动,斜分的大波浪,艳红的唇,配着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极了我幻想中的港台女星。

她转过身体,正对向我,这时我才看到裙子的全貌,深v领配着掐腰的款式,显得腰肢越发不堪一握。

我知道现在我的脸一定涨的通红,混着病弱的脸,一定滑稽又可笑。

落荒而逃的想法愈演愈烈。

可对那女人的痴迷又让我舍不得离去。

我在原地僵硬的不知所措。

“怕我吃了你?”她挑了挑眉毛,“咯咯”的笑了起来。

晃动间,耳边的钻石迎合太阳越发刺目,那风情万种的姿态像极了神话中的海妖塞壬。

明明嗓子早一个星期就好了,这时,我却觉得好像又不能发出声音了。

咽了咽口水,嗓子像被麦芽糖糊住了一样,只能从缝隙中挤出细小的声音“能扎耳洞吗?”

她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停顿了几秒“我是不会这些了”。

随即又狡黠的向我眨了眨眼“但我知道有个人他可以”。

说着风情款款的向我走来,拉住我的胳膊。

我觉得刚拆完石膏的可能不是胳膊,而是脖子以下高位截瘫。

肌肤相触的地方,阵阵酥麻,麻得我手脚僵硬,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她摆布。

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坐在椅子上。

我努力集中精神,听见“塞壬”让我坐一会,还有“咚咚咚”远去的脚步声。

紧张的情绪终于得以舒缓,智商也回归正常。

隔层一样的杂物间,周围的墙角堆放着各种废弃的杂物,不远处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工具,地上散落着各种图案的纸张。

我捡起一张,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玫瑰,露珠一路蜿蜒而下,停靠在枝叶的尖端,摇摇欲坠。

看得出美术功底很好,玫瑰的神态抓得很细腻。

楼下又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声音纷杂,应该是主人回来了。

我把纸放回原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没一会,和“塞壬”相似的一张脸,一起出现在我的眼前。

呼吸微微一滞,我的妈呀!颜值暴击!

压抑住尖叫的本能,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内心。

我垂下眼帘,听着“塞壬”介绍。

“这是我的儿子,苏辰”“你叫我春花姐就行”

我调整好表情,露出乖巧的笑“春花姐”

盯着苏辰的鼻尖,笑着对他点点头。

他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冷峻的点了一下头。

我的妈呀!太帅了叭!

他绕过我,走向身后的柜子,行走间一股清冽的冷香飘散在鼻翼。

直到看到他手上的打耳枪,表情一僵。

想狠狠抽过自己一耳光,美色误人。

春花姐早在刚才叫人结账的时候就下去了。

这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反倒有利于我偷偷看他。

刺眼的白炽灯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他细腻的肌肤越发白皙。

我微微垂下眼睑,是橘子香。

努力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你的洗发水是什么牌子的?真好闻。”

高耸的鼻梁微微耸动,唇形完美的薄唇一开一合,说出的话比他的气质还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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