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本制作精良的请柬放在桌上,姜绵棠是话本子也看不进去了,烦躁地翻了几页,便将话本子丢到一旁,把桌上的请柬拿过来。

最上边的是端和公主请去品酒的,日期是三日之后,第二本是静敏郡主请去赏梅的,日期是五日之后,第三本是柳若云请去赋诗的,日期在七日之后……

姜绵棠连连看了三本,他们请去聚会的日子竟都像约定好了一般相隔两日。

难不成这两日便是休息时间?

京城里皇宫贵族这般多,若是每个人都举办所谓的赏花品酒大会,那岂不是经常要出去应酬?

姜绵棠头疼地将请柬放在一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想,此时果真还得去找一趟容归临才好。

且不说这么多聚会能否推掉,就是参加聚会也得择人而去,她如今既已嫁给容归临,那她也得考虑考虑容归临的立场。

真是件麻烦事儿。

“夏禾,你帮我去问问这两日太子可有时间见我,我想同他商量些事。”姜绵棠语气恹恹,随意拿了一块水果放嘴里,连话本子都不爱看了。

夏禾道了声好便出门去了,一旁的冬桃却是面露疑惑,却也没问出来,只兢兢业业地给姜绵棠捶腿。

不消一刻钟,夏禾就回来了,她向姜绵棠福了福身,笑着道:“殿下说晚上边有空,邀您一起去正厅吃饭呢。”

姜绵棠闻言并无欢欣,懒懒地摆了摆手,便继续愁眉苦脸地躺着。

到了晚间,姜绵棠也未梳妆,只简单地挽了一个妇人髻,辅以一根碧玉簪子,便再无其它,衣服也是选了一件花色素雅的月牙色常服。

临近出门,夏禾拿了件绛红色斗篷,正要给姜绵棠披上,便被姜绵棠拒绝了,“去拿今日穿的那件白色斗篷来。”

夏禾动作一顿,思量着出声:“娘娘,白色斗篷配月牙色有些素淡,不如这红色来的娇艳。”

姜绵棠不为所动,“我不喜娇艳。”

换了件白色斗篷,姜绵棠才匆匆往正厅赶,好在这次没迟到,她到的时候容归临还没来,只有邓杞正在厅里候着。

“娘娘吉祥,殿下说他还有些事要忙,稍后再来。”邓杞笑吟吟地哈着腰过去。

姜绵棠在椅子上坐下,对他笑着点点头,“有劳公公了。”

邓杞端了杯茶过来,又退到一边,笑道:“这些都是奴才们应该做的,娘娘且在这里坐着,奴才下去吩咐膳食,再过不久殿下该来了。”

邓杞退下后,姜绵棠又开始有些紧张。

虽然经过今日回门,姜绵棠对容归临已经有所改观,他虽然性情冷漠又古怪,却也不会无故降罪于人,姜氏夫妇对他那样无礼,他也只是语言嘲讽了几句,倒并没有其它举动。

也许当初的眼神真的是她会错意了吧。

不一会儿,邓杞就带着一溜儿太监进了正厅,还未走近,姜绵棠便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味,她忍不住往门口看去。

却见邓杞后面的太监正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锅上来,将其放到桌子中间,随后的小太监们端着各式各样的菜品鱼贯而入。

瞧这样子似乎是要吃火锅。

“娘娘,这是暖锅子,冬天时兴吃这个,吃起来既暖和又好吃。”邓杞在一旁简单解释。

姜绵棠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向那锅子。

汤头熬的奶白奶白的,正咕噜咕噜冒着泡,浓郁的香味散开,简直令人口齿生津。

中午静远候府的膳食一般,姜绵棠吃的不多,正会子闻着这火锅味,这才觉得腹中空空。

不一会儿,容归临也来了,姜绵棠起身给他行了一礼,容归临瞧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却没说话,径直走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姜绵棠:“……?”

太子殿下果真喜怒无常。

姜绵棠见他心情不好,压根不敢多说话,战战兢兢地坐下了,也没敢动筷。

“开始吧。”容归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语气似乎有所缓和。

姜绵棠以为可以开始吃了,可却还是没见容归临动筷,抬起一寸的手又放了下来,但一旁伺候着的太监却动筷了,他夹起一块牛肉片放入锅中,又放了些蔬菜进去。

牛肉在汤锅里如浮萍一般飘荡了一会儿,便被那太监夹起放入容归临的碗中,却并未继续放。

容归临慢慢夹起那块牛肉,尝了尝,微微点点头,那太监才继续煮。

姜绵棠:“……”

吃个火锅这么细致,大大失去了吃火锅的趣味啊……

当太监把牛肉放入她碗中时,姜绵棠往桌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也没见着蘸料,她看着碗里的牛肉,顿时觉得没那么美味了……

容归临本吃得挺满意,可见姜绵棠这般,微微皱了眉,“怎么不吃?”

姜绵棠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犹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有醋,辣椒油之类的?”

“要那些作甚?”容归临的眉皱得更深了。

眼见太子殿下脸色越来越差,姜绵棠心里也越发紧张,生怕自己一句话得罪了他,但作为一个创造美味的厨师,吃火锅怎么能不用蘸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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