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这一段时间过得特别颓废,对于自己的生活他不再作多想,他只要多赚点钱,把家里借的债还清,再坚持到妹妹周利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他自己以后会怎样,他无所谓了,他还能怎样,他毫无希望,活着就行了。

这么一想周吉就变得特别轻松了,不接客的时候,他在出租屋拉着同伴陪他打牌,无奈他们和他水平相差太远,输赢永远一边倒,搞得他也觉得没劲大家也觉得没劲。于是周吉换了一种玩法,他开班授课,教他们怎么看牌怎么算牌怎么洗牌,还教他们怎么出老千。接受过香港赌神片洗礼的年轻人,谁不向往练就一身神技?一时间周吉的出租屋人潮涌动,圈子里的男孩女孩,只有得空都往这里跑。

梅梅忙着谈她的恋爱,很少回来,这里几乎只有周吉和小K两个人常驻,小K爱整洁,看着人来人往就不停地唠叨,不许乱扔垃圾,不许乱弹烟灰,不许用酒瓶砸地板,不许拿鞋底蹭墙面,大家一边向周吉取经,一边取笑小K活像周吉的主妇,气氛倒也其乐融融。

但任何技艺,要熟练掌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包括牌艺和赌技,需要大量的练习,也需要精密的计算,而这些男孩子女孩子不过是想找个乐子,时间久了,难度高了,大家也就懒怠了。学生不上进,周吉教得意兴阑珊。这一日他正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个男孩子玩着21点,不期然来了一个访客。

访客名叫秦六顺,是周吉狱中的老相识,对周吉颇为关照。周吉知道他在魏老大手下做事,心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莫非魏老大终究还是不肯放过他。

周吉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客气地称了一声“六哥”,两个男孩子见来了客人,赶紧告辞离开。周吉请秦六顺坐,秦六顺没坐,只是说,“我们老大要见你。”

“魏爷说了是什么事吗?”周吉问。

“好事。”秦六顺道。

“我能有什么好事?”周吉道。

“我们老大看中你了,想要用你。”秦六顺道。

“我又做不来你们社团那些事。”周吉道。

“知道你清高,不肯入我们社团。”秦六顺道,“魏爷找我打听过你,你放宽心,他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清高?周吉自嘲一笑,他现在这个鬼样子,还有什么资格说清高吗?他突然心里一凛,“你是不是在魏爷面前把我的事都抖落光了?”

秦六顺愣了片刻方道:“老大问话,我敢藏着掖着吗?再说,就你那点破事,我不说也自有人会说。”

周吉脸色变得苍白,是啊,就那点破事,人人心知肚明,只有他还像个藏住脑袋的驼鸟,自欺欺人,以为自己还有个人样。

秦六顺看他脸色有变,语重心长安慰道,”小周啊,你就是心事太重,其实你也就是刚进去那会惨一点,你长得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动心思。不过后面那两年你成了赌神,还是很风光的嘛。”

“别说了。”周吉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制止住秦六顺往下说。

“好了不说了,六哥不会说话,六哥只是想告诉你,你算很厉害了,那么快就把牌面翻过来了。大家其实都很佩服你。”秦六顺还在试图安慰周吉。

“谢谢你,六哥。”周吉努力让自己笑了笑,“走吧,我跟你去见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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