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回到出租屋时,小K还在睡觉,他不顾小K的抱怨叫醒了他,告诉他自己要搬出去。小K哭丧着脸道:“阿叻要我过去和他住,我想着你一个人没人陪还准备拒绝他,没想到你根本不需要我。”他叹口气,“正好我们把这房子退了,租期也快到期了。”

周吉揉着他的头发,笑道:“我们小K最贴心了。”

小K挥手赶开了他,“一边去,我再睡会。”

周吉又拉住他,“别睡了,你把大家都叫过来,今天我请客,我们去大中华吃一顿。”

“你发财了?”小K终于清醒了过来,随即又道,“吃什么大中华,那里太贵,不划算。”

“爷有钱。”周吉抓出一把钱来晃了晃,道。

小K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如我们买菜回来自己做,就在家里吃。”他用手划了个圈,指了指屋子,道,“这里住了这么久,怪舍不得的,就算是告别宴吧,告别这个家,也告别梅梅姐。”

“好。”周吉低声道,他又伸手去揉小K的头发,“你真是居家必备小能手,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娶了你去管家。”

“等你将来发达了,有了豪宅,我给你当管家怎么样?”小K道。

“好啊。”周吉笑道,“我一定给你开高薪。”

“那我先谢谢周老爷了。”小K道。

两个人滚作一团哈哈大笑起来。

小K起了床,两个人分别打电话叫同伴来,又一起去楼下菜市场买了一堆菜回来整治。幸好两人都是熟手,分工合作很快就烧出一桌丰盛的菜肴,被邀请来的同伴陆陆续续到达,还不约而同都带了酒来,一时间,各式各样的酒就摆了一排。大家都随便惯了,一来就猜拳行令闹将起来,吵闹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很快就有邻居敲门抗议,大家这才收敛了一些。

席间有同伴提起梅梅,说要是她也在就好了。一个女孩子很认真道:“梅梅就在这个房间里,和我们在一起。你们听,她在笑呢。”一句话说得大家汗毛倒竖,鸦雀无声。最后周吉打破沉默,道:“梅梅最喜欢热闹,又最爱吃,这种聚会她一定会到。我们敬她一杯。”他说着把杯里的酒洒到了地上。大家如法炮制,小K看着地上的酒渍,本能地想要阻止,再一想,他们马上就不住在这里了,就又闭了口。

沉郁过后,气氛又渐渐热闹了起来,一个男孩子问,“最近有个阔少花钱找人纯聊天,听说是做什么田野调查,你们碰到了没?”马上有好几个男孩女孩举手说他们碰到了。那个阔少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只听他们讲故事,不做别的,谁把身世说得越惨他给的钱就越多。到末了他还劝他们不要再干这个,选个别的行当去做。

一个男孩子有些愤愤道,“我要是有的选,我也选当大少爷当大学生啊,谁愿意干这个,卖*身不说,还要卖*笑。”另一个附和道,“我去年去奶茶店打工,每天摇奶茶一摇就是4,5个小时,一天下来胳膊都要断了,结果一个月薪水还不够我交房租的,不干这个,那我只有饿死一条路了。”大家纷纷点头,诉说起各自的辛酸事。

“他们那些有钱人,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就像晋惠帝,老百姓吃不上饭,他却问为什么不吃肉呢。”周吉想起中学里学的何不食肉縻的典故,感叹道。

“什么是田野调查,你们是田野吗?”有一个女孩子好奇地问。

“因为他们肚子里装的全都是草,合起来那不光是一个田野,那简直是大草原。”小K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马上召来同伴一阵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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