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刚去二年,宫人都备着祭奠,元景帝初初登基,自然要在外面朝臣,天下百姓眼中为先帝做足了孝顺。

不到五更,元景帝就让人伺候他起来,往奉先殿去,那是专门拜祭先祖所用,安续仁带着一干小内侍,哈着气匆匆小跑,打着灯笼给皇帝带路。

到了殿内,大臣在外等候,长懿大长公主和驸马也立在一旁,元景帝看到大长公主,心知这位姑母一向对自己不冷不热,脸上带着捉摸不定的神色,拿不准长懿会不会给自己难堪。

元景帝移步到长懿身旁,凤眸微眯,声音暗含警告之色,“姑姑也来了,朕没想到姑姑也会遵从朕的旨意,前来祭祀父皇,朕的面子也够有光了。”

言下之意,你长懿大长公主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落朕的颜面,众臣之前有损皇家威严。

长懿美眸扫了一眼皇帝,知道皇帝的话意,“陛下下旨,岂敢不尊从,祭祀皇兄这是皇家的大事。”告诉皇帝这是家事,自己没有那么拎不清。

驸马也温雅柔和一笑,“先皇在世,对阿鸾十分疼爱,怎么会不来。”

元景帝眸子盯着长懿好一会儿了,良久,唇角一掀,慢慢开口,“姑姑和驸马一会儿跟在朕身侧吧。”皇帝撂下这句话,就走开了。

立在一旁的安王看到皇帝走开,过来给长懿问好,行过礼,好像无意问起一般,提了一句,“姑姑,静南妹妹今日没进宫吗?”

安王荀湛是先皇的幼子,今年才十六,先帝在时,最为宠爱,元景帝为太子时,和其他三位被贬的皇子争夺帝位,安王他年纪不到,算是躲过一阵腥风血雨,没有参与其中。

元景帝登基后,为了显示自己仁厚之道,对安王这个幼弟颇为宠爱。

长懿诧异看了安王一眼,不知他问女儿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回了,“天太清寒,她身子不好,我怕她冻着,先把静南安置在母后寝宫,天亮以后,再来让她拜祭皇兄。”

安王点头,“那正应该如此。”便不再多言。

安王看着长懿回的谨慎,心知这两年静南郡主容貌长开,有冠绝盛京的风采,长懿不太想让女儿显在人前。

看着静南表妹姝色难掩,安王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不可能没有求娶姝女的心思,心里清楚长懿对先皇一众皇子都有点戒心。

在殿内众大臣看到长懿大长公主和皇帝平安相处,也是暗暗松口气。

盛京人人都知长懿大长公主与皇帝一向不睦,两人不说针锋相对,但长懿时不时不给当今皇帝的面子,想到元景帝的手段,都让皇亲贵戚和大臣们为长懿捏了把冷汗。

原因是当年公主没有出嫁的时候,元景帝的舅舅武烈风有求娶的意思,长懿当然不愿,武烈风竟然夜探公主府,公主气极,让人直接把他抓起来,说了几句狠话,扔出了公主府。

武烈风情伤又心伤,喝得大醉,神志不清被店小二扔在街上,被路过的车架碾碎了一只腿骨,落下了残疾,代表前途没什么尽头,又不能上朝,只能领个小官当当。

武烈风父母把此帐算到公主头上,想一不做二不休,算计公主成个好事,被元景帝的母妃淑妃发现,禀告了先帝,先帝震怒之下,赐死了淑妃父母,让武家搬出盛京,无召不回。

淑妃看到此景此果,心里愧疚难安,觉得自己过不了那倒坎,早早病逝离去。

元景帝被先帝有意封为太子时,长懿怕他心里记恨,对先帝透露出阻拦的意思,这也是宫内老人知道的。

长懿在众皇子之争中明哲保身,更怕女儿牵扯其中帝位之争,嘱咐爱女避着一干皇子,尤其是太子荀澈,当下的元景帝。

长懿与元景帝不对付,也都在此了。

天微微亮起之时,破晓刚出,祭祀先帝礼节才完成,元景帝看着无事,吩咐大臣一会到重光殿直接禀报政事,便回殿中想假寐一会儿,休养精神。

长懿带着驸马回到寿安宫,给太皇太后请了安,陪过她用膳后离开。

太皇太后开口慢慢道,“哀家想留昔昔在宫中吧,陪哀家几天。”目光却看着一脸病色,温雅俊秀的驸马,颇为不满挑剔。

老太后不明白女儿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病秧子,就是十足美人一个,也不能讨她喜欢。

太皇太后有多次提起想让长懿在府中,蓄养面首的意思,长懿当然拒绝母后。

听到长懿拒绝,老太后对驸马更是不喜,认为他一个无名小卒哄骗了女儿,才会让长懿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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