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初晨师叔就说‘赵彭毅!你别叫赵彭毅了,你叫赵毅彭,你们师徒两一盆和一朵刚刚好’。”李观生模仿着师叔当时的语气,两只手插在腰间,一脸生气的模样。

林秀竹最近总是喜欢听李观生讲述他们苍云宗的闲碎琐事,对于苍云宗那种如同家人一般的亲近生活让她有些心生向往。

李观生最近常常应她要求,告诉她一些宗门里面的日常生活,比如唐英师叔总是偷偷给掌门带酒回来,害的掌门总是被掌门夫人揪着耳朵骂,掌门夫人总是说‘糟老头子天天就知道喝酒,鸡也不喂’。

再比如那个叫张天宝的傲娇小屁孩总是跟在赵一朵师妹的屁股后面,赶也赶不走,却在自己练刀的时候经常提着一杆银白长枪来切磋,就是欺负他练刀起步晚。

“后来一朵师妹长大了点之后,就跟着初晨师叔有样学样,她也经常插着腰老气横秋的对赵师叔说‘师傅,你说你没文化还非要给徒儿取名,怎么也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呢’后来她索性就管赵师叔叫一盆师傅了。”

林秀竹捂着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轻轻笑了几声,李观生看到这幅模样,也傻傻的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白辰身死之后,林秀竹已经很少会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林秀竹曾说‘白辰师兄是宗门里面唯一一个真正算的上对她好的人,那些师弟师妹们只是敬重她,长辈们也只是把一种名为‘期望’的枷锁附加于她,而本来十分疼爱她的掌教也已经闭关太久,久到她都快忘记掌教的模样了,只记得是一个给人感觉十分温暖的长辈。’

‘白师兄真的是一个很好人,对我来说,他是我最重要的哥哥。’

这是林秀竹说过的话,李观生当时没有言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辰临死前那段最深情的告白,他一直没有告诉林秀竹,因为他不知道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到底是正常还是错误的。

李观生敛了敛心神继续说道:“不过虽然这样,一朵师妹其实很喜欢赵师叔,每次赵师叔教她练剑时候她也极为认真刻苦,秀竹师妹可知道是为何?”

林秀竹微笑着说道:“人间至亲之人,自然喜欢,对于一朵师妹而言,赵师叔除了是她师傅,想必在她心里也是如父亲一样的。”她的语气之中,对于这种情感隐藏着一丝羡慕。

李观生点了点头:“除了这一点之外,整个宗门里面只有赵师叔和一朵师妹两人练剑,他们两人练剑的原因也是如出一辙,都是因为崇拜青莲师伯。”

林秀竹虽然不曾见过剑侠李青莲,却并非不知道这位昔年剑道魁首,她有些神往:“掌教师傅也曾对这位天下第一剑客推崇有加,当年李剑侠一人独灭魔教,在伏龙山身亡的消息传到我们逍遥派之后,包括师傅在内的几位宗派长老全都叹息不已,后来掌教也是因为这件事才闭关。”

“侠之大者,说的就是李师伯这样的人吧。”林秀竹喃喃道。

李观生笑了笑,倒了杯热水递到林秀竹手里,让她暖手,然后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撑着头有些沉默。

他想‘是啊,青莲师伯是天底下最具有侠气的剑客,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的江湖人仰望崇拜’。

李观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同样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在伏龙山前刀斩恶龙的父亲,却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和他做的事情,他的事迹只在长安这么一个地方,沦为升斗小民闲时的饭后趣谈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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