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阳郊外二十里处,瘦春湖畔,一大三小,四间竹屋耸立,外围一圈竹篱笆,篱笆内栽种着不知名的小花,花开正艳。旭日初升,花瓣凝露,日光倾泻,煞是好看。空气中漫溢花香,恬淡幽雅,莫可名状。三间小竹屋中最小那间房门大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粗麻布衣的小伙,小伙眉目清秀,可惜脸上布满细小疤痕,左颊一道尤为明显,此人正是楚寄北。
楚寄北身上的伤已大好,正准备为尚未起身的朱茜茜准备早饭。这朱姑娘,什么都还好,就是每日清晨如果没有按时投喂粮食,便会暴走,倒是难伺候的。这些时日里,楚寄北倒也摸清了朱茜茜的习性,虽偶有埋怨,但毕竟是救命之恩,不敢多言。
“五宝!”楚寄北一揭开米缸,脸瞬间黑了,大喝一声。惊的在楚寄北屋内床上呼呼大睡的五宝一跳,噌的一下,赶忙跑出竹屋,穿过回廊从朱茜茜未关闭的窗户跳了进去。
“臭乞丐!你作甚!大清晨的不准备早饭,吼什么?”朱茜茜被楚寄北一声大喝惊醒,迷迷糊糊间破口大骂。
“朱姑娘,无米下锅了。”犹豫片刻,楚寄北还是站在朱茜茜的竹屋前说道。
“昨日不是还余一升么?怎的今日却无米下锅了?”朱茜茜虽大骂了楚寄北,但清醒过来时还是觉定起身查看,衣服穿罢便听到楚寄北说起无米之事,倒也觉得蹊跷。正要开门之际,只听一声猫叫,五宝黏了上来,在朱茜茜脚边分外讨好,加之刚刚楚寄北大喝五宝,朱茜茜了然于心。一把将五宝抱在怀中,十分宠溺的问道:“是你干的吧,大王。”猫儿蹭了蹭她的脸,大抵是回应了她。
竹门缓缓打开,楚寄北见五宝正乖巧的窝在朱茜茜怀中,蹭着其纤细的脖颈,心中无名火直冒,甚是不悦道:“本来是还余一升的,这小王不知何时在米缸里放了只死老鼠,还是咬破喉咙的。”
“哈哈哈,大王它呀还不是怕你这臭乞丐吃不饱,给你添肉呢!有何可恼的?”朱茜茜不怒反笑,怀中猫咪也正了正身子,朝他昂起了头,惹的楚寄北心情更加烦躁。
“哼!你倒是喜欢,我给你去做便是,也别我一个人添肉吃。”楚寄北说罢,佯装要走,向着庖屋的方向去。
“诶!你这臭乞丐,讨打是不是,还真打算去做老鼠肉米汤呀!恶心坏了!”朱茜茜放下五宝,追上前去,气急败坏的拍打了一下楚寄北的肩膀,见其转身,说道:“本也打算这几日寻个时候进城采买油盐米粮的,既然如此,不然就现在去吧,或许还能赶上早市,给我大王买点稀奇玩意。”
“我……”楚寄北近乡情怯,在这澄阳城外过得逍遥自在,现在却要回澄阳城,虽只是采购生活物资,但去早市必然会经过楚府。想想偌大的楚府现在只剩自己与一只猫,倒也莫名的凄凉了起来。
“走吧,你脸上的伤现已大好,相貌也略有改变,没人能认出来的,不必太担心那血影会再来寻你麻烦的。”朱茜茜见其神色忧伤,以为其担心追杀,宽慰道。语罢便转身,从竹屋旁篱笆桩处推来一辆板车,自顾自便将那本是栓马的缰绳套在了楚寄北腰上。抽出放置在车上的小马鞭,一跃跳上板车坐稳,全然无淑女之态。小手一只往腰上一插,右手拿起小马鞭便抽在了板车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走咯!”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朱茜茜!你当我是马呀!”楚寄北被鞭子声惊的回过神来,回头怒骂,但也未松下缰绳,反而双手牢牢握住车辕,稳住板车,心中虽怒但也怕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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