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围棋,怎么就稀奇古怪了……

说来奇怪,自打这个脑回路清奇的男人出来以后,似乎没有那么热了,本格拉甚至解开了面罩透气,这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实属把他闷得够呛。李斯特见状,紧跟着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都能挤出水来的湿衣服扔到一旁,裹上了那条红毯子,瞬间凉快了不少。

“不要那么紧张嘛。”塔纳托斯看着魂不守舍的两人,开口道:“放心吧,你们带来那个小伙子挺好的,你们应该对他有点信心。”

“对了,那男孩叫啥名字来着?”塔纳托斯问道。

“唐恩。”本格拉答到。

“现在还拥有暗法核的小伙子,可真是越来越少了啊。”塔纳托斯感慨道。

本格拉立刻接话道:“难道说?在唐恩以前,还有单法核独存的案例?”

“秘密哦。”塔纳托斯故作玄虚地笑了笑,“赢了这盘棋就告诉你。”

“一言为定。”

……

在外面三人舒舒服服地开着茶话会的时间里,唐恩这里可就没有那么惬意了。

头疼得快裂开了。上一次这么难受是什么时候呢?唐恩想不起来。是自己发烧到四十度的那次吗?不对,时间太久了,疼痛是会被流水冲洗掉了,如同刻在沙滩上的雕画,伴随着潮起潮落,在记忆的长河中渐渐地抹除干净。

眼前只有一片白芒,是碎雪般柔和的白,让唐恩想起了母亲轻抚自己脸颊的双手,一样的温暖。

整个空间除了这道光泽之外,别无他物。低头不见浩瀚大地,仰头不见青海白云,只有一片虚无的白。唐恩读的书不多,但是他的脑海中却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纯净到极致的白,即为永恒。一切时间、空间,静止于此。

他就是定格动画中的主人公,迷茫而又荒诞,四周皆是通向世界尽头的白色大道。他看不起自己的双腿踩在何处,因此也不知道自己身居何方。

沉静下来,唐恩的头疼悄然淡化了,已经从痛得开裂化作浅浅的阵痛,压在大脑中的磐石分崩离析。

他开始思考,自己究竟在哪里,但是他想不明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有史以来,从未见到过这副奇妙的景象。

“你现在在想,自己在哪里。”空灵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唐恩转过身,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准确的说,是一件没有任何花饰的白色吊带衫,赤足踩在白色的空间里。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唐恩确信这一点。

是一个朴素、淡雅的女生,称不上绝美,但是却有着神秘的魔力,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和他一样的黑瞳孔中流露着朱砂的红,及腰的青丝未经编织,如瀑布一般披散在后肩。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会留这种清汤挂面式长发的女孩子了。

“你现在在想,我是谁。”女孩轻抿嘴唇,微微一笑。

唐恩不语,静静地望着她,四目相对。

她的双眸很好看,是那种未见尘世的眼睛,有着说不出口的清澈,温和的目光却极具穿透力,仿佛一道光,能直接看透人内心的最深处,洗涤那些被人间烟火浸染的灵魂。

唐恩笑了,笑得很开心,虽然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笑,笑的是何物,但是,谁又会纠结这些呢?

“你很高兴,但是你也不知道原因,因为原因往往被人们忽视。”女孩说着,迈开鹅毛般轻盈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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