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惊醒。

镖局院中骚乱,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了,便急忙出了屋子,一问之下,才知竟是大小姐孟琅竹遭了贼人!

李锐顿时心中一紧,疾奔向院中女眷居处,心道,难道是那个淫贼?难道那个淫贼真的有劳什子天听神耳?若是孟小姐有何损害,自己真真闯了祸也!

李锐不熟道路,跟着旁人才找对地方,此时小院里已经聚了二十多人,正在商量对策。

李锐稍稍问明情况,便走至孟显近前,小声说道:“当家的,此事可能与我有关。”便把自己和彭定彦同去陈记刀剑铺子那日,在街面上的一番经过说了。

孟显听后,思索一番,说道:“我也猜测,是那“千里独行”,此人行事乖张,偏又无人知其行踪,今日一见,轻功果然高绝,这却如何是好?”

李锐一抱拳,道:“当家的,此事皆因我不知江湖深浅,祸从口出,连累小姐受惊,还连累老镖头受伤,锐实不知该如何赔罪,但锐以性命担保,定护住大小姐周全!”

穆昇坐在椅子上,一直在运转呼吸吐纳之术,行血布气,不好起身,听李锐如此说,便睁了眼,道:“公子不必如此,此事是否因公子而起,尚未定论。而且那贼人也不是说有多棘手,之前是我们在明他在暗,才让他有了可趁之机,如今我们有了防备,他是威胁不到镖局的,大不了加派人手值夜罢了,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些头疼而已。”

孟显见穆昇行气暂歇,忙问道:“叔,你的伤势怎样?”

“我已细细调理了一番,倒是无甚大碍,只是发力猛了,伤了腿上筋络而已,肺经未损,气血也还循规蹈矩,不算大事,将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痊愈了,倒不会耽误桂地之行。只是这几日,怕是不能与人动手了,若那人去而复返,镖局内,只论捉对厮杀,唯有李公子能胜他。”

“锐分所应当!”

“我所虑还有一事,此人轻功之高,说上一句当世前几位,也是有的,若是他只仗着身法周旋,不来接战,该如何?”

此言一出,李锐三人面上都凝重,孟琅竹倒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眉眼弯弯,好像刚才虎口脱险的不是她自己一般。此时李锐三人沉默不语,孟琅竹小脸上的得意神色,更是要漾出来了。

孟琅竹从小就极聪慧,许是真的想到了法子,只是意思再明显不过,摆明了我有办法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

孟琅竹尚幼,孟显发妻便过世了,而且镖局里事务繁杂,孟显一直不曾好好与女儿亲近,自觉亏欠孟琅竹良多,是以对这个女儿丝毫没有办法。总是去摆父亲的架子,也是不懂得如何同女儿相处之故。

此刻三个大老爷们都束手无策,孟显只好陪着笑脸,问道:“乖女儿,你刚才说,只要那贼人现身,你就能有九成的把握擒捉住他,可是真的?”

“爹爹可是在和女儿说笑耍子么?女儿自幼不曾习武,又非江湖中人。那贼人乃是个江湖上有名号的,便是爹爹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都不能降服此贼,女儿一介弱女子,如何能有办法?万幸还有穆爷爷爱我护我,拼着受伤也要救我出险境,不然女儿果真遭了那贼人毒手,失了名节,当今这世道,便是闲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个人,又没有娘亲来框护我,也只好一死了之,等下辈子再报答爹爹的养育之恩了!呜~呜~呜~!”

孟琅竹哭得夸张,偏偏只打雷不下雨,还偷偷瞥了孟显几眼,去看孟显反应,见孟显似是要开口,更把哭声拔高了去,盖住孟显未出口之言。

孟显便说不下去了,脸上神色讪讪。果然,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在女儿面前,孟大当家也只是一位老父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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