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李锐满耳都是明镜司的大名。

只是,虽然传的夸张,说是能在江面上大战三百回合,还搅起浊浪,掀翻大船,李锐是不怎么信的。

不过,想来那明镜司的白袍头领,功夫定然是极高的便是了,不知是否有机会一见。

正想着,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女子。

一个很漂亮很妩媚的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约摸二十四五,梳着姑娘家的流苏髻,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个年纪尚未嫁人,那是不年轻了,但也绝对不老,反而有些风韵。

靠近门口的两张桌子,有六名大汉,如同六胞胎一般,都做武人打扮,孔武有力。

这女子一进来,那六名大汉同时站起,对那女子怒目而视,为首一人,把掌中长刀往桌上一拍,喝道:“齐幺,你揣走我家东西,也该归还了吧!”

这女子竟然还是一个女贼!

那被叫做齐幺的女子一挑眉,问道:“你是哪家?”

为首那汉子只道这齐幺是故意羞辱自己,脸色涨红,道:“我是柳州金元票号的,你盗走的,乃是我家传家信物!”

齐幺听了,鄙夷道:“原来是你家,什么传家信物,不就是十个铜钱嘛,就那破玩意儿,你当我稀罕。”

“你!”

“你什么你,本来就是嘛,十文钱还当个宝,我还留给你们一锭金子呢,算起来我还亏了呢!”

“你!”

“你什么你,亏你还是干票号的,连个话都说不完整,怎么做生意啊?”

那六个汉子都气得不轻,却又不敢真的与齐幺翻脸,为首的汉子只好压着怒气,沉声道:“既然齐姑娘不稀罕,就请还给我等吧,我也把齐姑娘那锭金子还给姑娘!”

那汉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造型独特的金子,金锭耳朵硕大,只怕五两是有的。

齐幺乌溜溜的眼仁一转,笑道:“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本姑娘就还给你们好了。”

听齐幺如此说,那六个汉子都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能不动手是最好。这齐幺不仅盗术惊人,据说功夫也不弱,万一动起手来,真有个闪失也不美不是?

齐幺先是接过那锭金子,再向自己荷包摸去,突然脸色一变:“坏了!”

“你家那十个铜钱,我一直放在荷包里,之前买烧饼的时候,把这一茬给忘了,如今已经给花掉了,这下可不能还给你了。”

“啊?”

这六个汉子都是神色一紧,再看齐幺脸上的戏谑神色,才知是被她戏弄,都变了脸色,就要不管不顾,同这女贼比划比划。

齐幺退了一步,踞住门口,一撩外罩的褙子,露出腰间一柄无鞘的短刃来,明晃晃雪亮亮,摄人眼窝。

“嚷什么嚷?动手?你们几个加起来是我对手吗?”

齐幺捏住刀柄,把短刃在手指间舞起一团雪亮银光。将那六个大汉骇了一下,一时不敢真个上前。

如此剑拔弩张之时,偏巧掌柜赛金儿去了后厨,往常有那江湖儿女在客栈里起了争端,都是赛金儿圆场,那江湖儿女得了台阶,一般也都就坡下驴,顶多再说几句场面话,总不至于真个在客栈里动刀兵。

那六个大汉觉得自己这边竟被一个女流之辈僵住,让旁的人看了笑话,心中恼火,脸色由红转黑,拳上青筋暴起。偏偏那齐幺一脸嘲弄之色,好像在说,就不信你们几个怂货真的敢动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为首那汉子提起桌上长刀,面沉如水,随时都要发难。

齐幺手中舞着银光,占着门口位置,便是动起手来,一时不敌,也能从容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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