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阳过了半晌又问道:“陵游师兄小时候学习如何?”

飞廉仔细想了想:“听先生常夸他,但父亲好像很严格对兄长不甚满意。兄长有些惧怕父亲,母亲还因此和父亲有过争执。”

炎阳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这么的优秀……你父亲怎会……”

常棣耸耸肩:“所有父母都怀疑自己孩子没别的孩子优秀,这是通病不要太在意。但你要向我学习,你还没我惨呢。”

“我和飞廉一块长大,在我爹爹甚至皇祖母嘴里,我俩都恨不得一个天一个地。我小时候还因此整过阿廉呢。”

“不过后来我明白了,都这样。你还是见得少,每宫嫔妃都这样,看见别家皇子公主夸的跟朵花一样,个个比自家出息。可出了事个顶个的护犊子,历朝历代为了给自家孩子谋出路,宫斗伤人的数不胜数。”

飞廉点头:“得亏阿棣有这觉悟,不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长大。”

常棣打了他一下:“我又不会去宫斗。”

转而继续开导炎阳:“你呀多出来走走看看就知道了,陵游师兄再优秀,可掌门的儿子只有你一个。”

炎阳听完这些,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半晌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次日一早,三人就早早离开了那客栈,并且发誓绝不会再来。即使是炎阳和飞廉这样的,也经不起老鼠和蟑螂的摧残。

三人吃过早饭就来到了一处茶摊,小伙计拎着一只尖嘴茶壶从三人穿梭好几趟,终于忍不住了:“客官,您三位……还喝茶?”

常棣把钱往桌子上一拍:“有钱你不赚?!”

小伙计连连点头 :“赚,赚。”边倒茶边一脸疑惑地盯着三人看。

炎阳冷冷道:“看什么?”

小伙计这才唯唯诺诺地走开。

飞廉嫌弃地扯了扯挡住半个脸的狗皮膏药:“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常棣:“自古军匪不两立,你之前行军在这里驻扎过,那枭狼保不齐曾经见过你。”

炎阳面带不悦地举起茶碗,长长的胡子实在碍事,茶都喝不进嘴里:“我又为何如此装扮?”

常棣一本正经:“为了不显得我偏心。”

飞廉不满道:“为啥你这么正常。”

常棣刷地打开扇子:“因为我扮演的是浪荡公子哥。”

两人一起朝他翻白眼。

常棣宽慰:“都是为了任务。那人常在这一带活动,抓住他就可以歇歇了。”

太阳越来越高,茶摊没什么生意了,伙计和他们大眼瞪小眼。等了这么久,一个可疑的影子也没有。

炎阳有些不耐烦:“大勇的消息靠谱吗?”

飞廉也不大确定:“靠谱吧……”

突然常棣指着一处:“你们看那人。”

不远处有一白胡子老头,老头圆圆胖胖走路慢吞吞的,正在一个摊位上挑捡商品。这样的毫无特点的老头,今天从这里经过了没一千也八百了。

炎阳大致一瞥:“这人一点法力也没有,看那手脚武功也是零。”

常棣道:“你倒厉害,这也能看出来。”

炎阳道:“我在天河城长大,有没有修为一眼就看出来了。”

常棣笑道:“有没有修为我倒看不出来,那不是个一般的老头。”

炎阳再次打量老头:“哪里不一般了。”

飞廉放下茶碗:“那应该是官宦人家的管事。”

炎阳不可置信:“这能看出来?”

常棣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状:“你在天河城长大,我们在大明宫长大,。你怎么识得修行之人,我便怎么识得官宦之人。”

飞廉也点头道:“的确,这样一个通身气派写着‘宰相门前七品官’的人出现在这偏僻山村,比修士土匪出现在这里还稀奇。”

常棣摇扇:“横行一方的土匪不少和当地官员有牵连狼狈为奸,跟着他肯定有收获。”

常棣拍手:“说好了,若是武功高强你俩上,若是位高权重我来上。我们简直无敌了。”

飞廉摇头:“别光拿昌王名号压人,丢殿下的脸。”

常棣道:“放心。”

两人抬脚便走,炎阳急忙跟上。

三人一直和他保持十几丈的距离。幸好老头没武功和法力,才没有发现他们。

两边的景象逐渐繁华,不多时老头走进了一处颇为壮观的宅邸。

常棣和飞廉一看,不由得一惊。

常棣指了指牌匾:“这……这是林甫的家?!”

飞廉眉头紧锁:“这事难道和林甫有牵连?”

常棣一撸袖子:“臭老头,栽我手里了。一个告老还乡的老尚书,看他能有什么能耐!”

从两人的谈话中炎阳得知了此人大概不好惹:“我们总不能还像原来那样大摇大摆进去吧。”

常棣道也不傻:“的确,林老头树大根深,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飞廉指着远处几个捧着礼盒,地方小官吏模样的人:“有人来帮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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