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苓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赶紧把东西给我恭恭敬敬的献上来,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叔叔我耐性不好,顾说多了就烦,我这一烦,可就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了。”

朱衣的殿军们眼中都是藏不住的蠢蠢欲动,抄家的事情他们在京城就没少干,眼下的流程他们都早已熟悉。

这只剩一个孤女的顾家根本就是一块香气四溢的肥肉,只等顾潇苓一声令下,他们就准备冲上去将顾家搜刮干净。

立在顾潇苓身后撑起黑伞的是个极为俊俏的少年,他笑嘻嘻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们指挥使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打女人也绝对做的出来,顾小姐你还是老实认命吧。不然大庭广众的还挨一顿揍,然后再让我们把东西抢走的话场面可就太难看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强盗嘛。”

顾殊鹤慢慢垂下目光,盯着顾潇苓过分华丽的刀柄,她想了很多。

原书的剧情中顾殊鹤都只能算是个配角而已,她的剧情大多都是一笔带过,只有关系到主角时才会展开细写。

她不知道原身在葬礼上是怎样处理这件事,但她知道原身日后会成为荥州实际上的控制者,拥兵一方的悍将,而不是一个男人的小妾。

如果她后退了,那么丢的就不仅仅是斩龙和玉符,还有顾殊鹤这个名字能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无法后退。

顾潇苓被顾殊鹤的沉默激怒了,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刀刃出鞘时的声音很清脆,寒光在那柄难得的宝刀上流动,雨水落在刀面上,将刀面洗的如一面镜子,映照出天幕浓重的阴云。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懂人话吗?”

她无处可退,便只能如同遇到死敌的野兽,展露利齿加以威吓。

“指挥使大人好大的官威,可这里不是京城,”顾殊鹤抬起眼,她的眼尾微微上挑,挑出一个十足凶狠的弧度,“是荥州。”

她话音落,她身边的军士便已亮出了刀刃。

这些魁梧的军士握着刀沉默的站在顾殊鹤身边,每一张脸都不同,可如出一辙的是脸上的愤怒与杀意。

赤淮军驻守荥州已有很多很多年,多到让惠山上多出那样壮观的碑林,每一块碑下都是一位为了保护百姓而战死的英雄。

顾家的血已经撒尽了,英雄们都皆长眠故土,现如今只剩最后一个女孩。

可哪怕就是这么一个女孩也从没有堕过顾家的威名。

顾殊鹤的手上早已经染过血,她是从刀光剑影浴血走出的将领,而此刻能活着站在这里的赤淮军士中又有谁手中没有沾过血?

这些军士身上黑色的军服远不及殿军的新,布料裁剪更是远不及殿军的朱衣精致华贵,可他们挥刀的手一定比任何人都坚定利落。

这是大楚最强悍的边军,站在顾殊鹤身边更是军中精锐,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

赤淮军的刀从没有畏惧过任何人。

只要顾殊鹤一声令下,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敢挡在他们的刀前的东西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斩碎。

“指挥使带了这么一点人就想来抢我的东西,未免太看不起我顾殊鹤。”

她学着顾潇苓方才的神色,十足嚣张轻蔑扫了一圈眼前的殿军,“想在荥州抢我顾家的东西,我看你们都是准备让人抬着离开荥州了。我这里棺材管够,你们继续。”

她港片看得也不少,放狠话这项技能自觉还算是拿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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