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跟公司没什么关系,但她是在被辞退的当天回家的路上出的车祸。”苏清摇头道:“真不知道说她幸运还是不幸,当天陈总是安排人跟她谈了话说要解除劳动关系,她也同意了,但是当天谈完都过了下班的点了,财务部没人,没有给她核算剩下的佣金,她也同意第二天再来。结果路上就出车祸了。”

“那公司要负责吗?”对于人力这一方面,何以安确实知之甚少。

“具体这个劳动关系是怎么算的,我也不清楚,”苏清摇摇头,“但是如果真要上法庭,公司肯定讨不到好处,别忘了公司给那两千多销售员签的劳动合同都是违规的,每个销售当时都签了一张自愿放弃购买社保的附加条款,这可是劳动法不承认的。没有底薪,没有社保,只有一份保额两万的意外险,这种劳动合同不具有任何法律效力。”

何以安无话可说,现在养人成本确实很高,就如之前她跟万婷婷偷偷算的那笔账,即使只是一份一百块钱的意外险,两千个人下来也要二十万。如果再加上社保,对小企业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陈翡这是兵行险着,没想到真就阴沟里翻船了。

“沈小梅要起诉公司吗?”何以安不知该站在哪一边。

“还不确定,”苏清忧心忡忡,缓慢说道:“但是听说何坤最近总是找袁樊,你可能不知道,袁樊是人力资源出身,即使不是专家,可是给何坤出个主意还是在行的。”

“贾总知道吗?”听到袁樊这个名字,何以安下意识想到贾思文。

“怎么可能不知道?”苏清不屑道,“不过知道归知道,会不会推波助澜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她对老板的忠心路人皆知,会帮哪一头真不好说。”

“好在现在公司人心散漫,老板最近也不在,”何以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估计年前闹不起来,看客少。别太担心了。”

“我不担心,”苏清耸耸肩膀,微微一笑:“这事伤不到陈总,她开除沈小梅合情合理毫无破绽,这事就是一个意外,要赔钱也是公司赔。”

何以安一顿,心下却觉得这事如果真闹起来应该没那么简单。以公司的德行,即使不要你赔钱,也要拉你做替罪羊。何况最近销售部业绩不佳,难保老板不把这串连环气一起出了。

苏清走后也到了下班时间,何以安自己去地下室开车。新年到了,往常连个停车位都找不到的地下室只停了稀稀拉拉几十辆车,高跟鞋的哒哒声交叠回荡在空旷的密闭空间里,配着墙上贴的有些斜的福字,诡异极了。

何以安加快脚步钻进车里,对面的车灯也同期亮起。眯着眼睛看了看,凌云坐在驾驶座上正衔着一根烟悠闲的抽着,抽两口便把烟头伸出窗外弹一下烟灰,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何以安刚才跑过来竟然没有发现。

随着何以安看过去的动作,凌云也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副驾驶座上的宋助理正在打着电话,看见何以安的车灯亮起也无异样,仿佛早知道那是她的车一样。何以安觉得有些尴尬,朝着对面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也不管对方的回应,赶紧打了火想走。开出停车位之后心情才平复下来,猛然发现于村长正从电梯口出来,满面春风的往停车位走着。

原来他们是在等人。知道这个事实的何以安才彻底稳下心来,慢慢将车开出地下室。

年前最后一个插曲终也结束,虽然何以安和苏清的心里都知道这个浪花早晚能翻回岸上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年假一到,众人也没了再去思忖筹谋的心思,迫不及待地打扫起行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年后初七,何以安早早地回到了深城,准备第二天正式上班。按照沈季白说的,开年的头一天,未婚的男女可以找已婚的领导讨个红包,当地人管这叫利是。利是不在多少,只是图个吉利。何以安想这人真是能折腾,从别人那里讨个红包只为自己图个吉利,这怎么都有点转嫁责任的样子。

这天晚上苏清就在微信群里跟大家约定好,上班之后一起挨个办公室讨红包。万婷婷已婚参加不了,一阵捶胸顿足之后说自己第二天要晚到,躲过这个阵仗。

第二天上班苏清、周萍、陈畅早已等在她的办公桌门口,看见她便直拉着要往杜总的办公室要红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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