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闻言噗嗤一笑,一向寡言冷面的美人笑起来格外好看,赫连瑛看着看着,突然有些难过。大抵是明白了宁安小小年纪,为何那般通透决绝。这样美的娘亲都在深宫之中枯萎成纸人样子,她自己又有什么可期盼的呢?
“除非是真的喜欢,否则没人愿意住在这金笼子里。”
静妃敛了笑意,提起自己丈夫时,眉目间缀了雪样的冷,又是赫连瑛熟悉的那个样子,“皇上心里住着个已经死去的故人,从看你第一眼,我就明白了。”
“娘娘说得这人,可是我娘亲?”
“你模样像极了清池,皇上为了你忤逆太后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说来,皇上竟对我娘亲情根深种,又何苦她在罗滇流离失所,嫁与我父王?”
“这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公主若想知道,我明日说给你听也不迟。”
赫连瑛点头应下继而起身作别了静妃,宁安见她欲走,忙上前给拦了下来。“出去一天怪累的,瑛姐姐不嫌弃的话,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那我可是乐意至极,何来嫌弃之说!”
二人相携走回清欢殿,花朝忙着去收拾寝宫,就留下一干脸生的宫女帮忙挂灯笼。
红纸做的金鱼灯笼,瞪着对儿圆溜溜的眼睛,金色颜料点缀出鳞片,点了烛火后,散发出温暖浅光。从小长在后宫中,见惯了各色宫灯机巧,冷不丁拿出这么个亲民的灯饰,实在是讨得宁安喜欢。
唤来宫女抬出高腿凳子,宁安比划了几下,就要撩起裙摆亲自出马。侍奉在旁的宫女们瞧见了,忙大声高呼“不可”!更有甚者,已经跑回内殿要把花朝找出来了。
宁安气她们小题大做,脾气一上来,更是要自己亲手挂上以证实力。赫连瑛见眼前呜呜渣渣乱作一团,宁安单脚踏在凳子上更是仪态尽失,身为长辈,她有责任控制住局面。便趁着宁安晃神儿的功夫,从她手里拿下了金鱼灯。
“是这里对吧!”
朝檐下突出那一截指过去,赫连瑛在宁安点头的刹那,足尖轻点登面,便如燕子样轻飘飘地飞了上去。拎着灯笼的手指往前一送,待她落地时,已经稳稳挂在上面。中有火烛摇曳,纸面亦无破损,直把宁安看呆了去。
片刻过后,宁安才一把扑进她怀里,像个小鸟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瑛姐姐好厉害啊,还会轻功!”
“瑛姐姐可以带我飞吗?我连树都没爬过。”
“想飞可以,但我们现在该睡觉了。”捏了捏宁安粉嘟嘟的小脸蛋,赫连瑛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当先抬脚向屋内走去。
宁安见此赶忙跟上,在撞见了花朝端着面盆出来,当即从她手里拿过面巾递给赫连瑛。花朝发誓,这是继主子讨好清王殿下后,她第二次看见自家主子笑得这么狗腿了。
“公主,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备水沐浴啊,皇婶出去一天,肯定累坏了。”
“公主稍等,奴婢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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