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易阳接过蒙着黑布的笼子,递到了沈延玉跟前,“把这个送到沈琏那儿去,记得到了再把布揭开。”

沈延玉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又把目光投向沈易阳手中的笼子。

“小妹并不识得四哥口中的人,这送礼之事,还是另寻他人吧。”

且不说,她还不知道沈易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单单是沈琏,她都不想去和他碰面。

“你不去?”沈易阳用手指了指她抱在怀中的书卷,“你要是不去,以后你的书,我见一本,烧一本。”

“你不是想听学吗?我看你以后怎么上课。”

沈易阳是个跋扈惯了的人,他若是这样威胁她,也必定说到做到。若她今日不照做,肯定又是一堆的麻烦事等着她。

沈延玉叹了口气,接过了他手中的笼子。

“我替四哥走一趟便是。”

沈易阳他们给她指了路,还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似乎是怕她半路溜了。

走了约半个时辰,沈延玉就到了沈琏的住处。

她侧目看了看身后,沈易阳他们交头接耳的,像是即将有什么好戏要登场了。

手里的笼子时不时轻微地晃动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应当只是想捉弄沈琏一番吧。

看到沈琏的住所时,她倒是颇有几分意外。青砖瓦房,漆黑的木门像是随时会倒塌一样。她的留芳阁已经算破旧的了,沈琏的住所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原以为沈琏是先帝之子,文若皇后一向贤德,虽然他身份尴尬,当是不会受到这样的苛待。

仔细推敲一番,她的父皇连她这个亲生子女都不闻不问,更何况一个可能抢他皇位的先帝遗孤呢?恐怕沈易阳他们对沈琏的欺辱,也是得到了默许的。

可惜,弱者没有资格去怜悯别人。

沈延玉深吸一口气,踌躇了片刻,才轻轻叩了叩门。

要不是沈易阳一再逼她,她是真的不想和沈琏有什么来往。

不多时,门就打开了。沈琏站在门内,单薄的身子却立得挺直。

他也不说话,明明是平视着,却让沈延玉莫名觉得他的目光从来没有落在任何人身上。

看到他的一瞬间,满天血光的景象又像藤蔓一样攀上了沈延玉的脑海。

她举起来手中的笼子,面无表情,但是声音有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这笼子,有人嘱我给你送来。”

沈琏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然后看了一眼她手中蒙着黑布的笼子,却丝毫没有接过去的意思。

“我帮你放在桌上吧。”沈延玉看到院子里有一方石桌,她现在也只想快点把这笼子送出去。

沈琏倒是没有反对,给她让了道。

沈延玉将笼子放在桌上,忽地想起沈易阳好像让她把笼子当着沈琏的面打开。

她见沈琏就在不远处站着,就直接将笼子上的黑布掀开了。

只是没想到她一扯开黑布,就感觉那布将什么东西勾开了。

只听得一阵“吱吱”的细微叫声,一群肥硕的老鼠就从笼子里挤了出来,顺着石桌四散奔逃。

“啊!”沈延玉低呼出声,猝不及防被这些老鼠吓了一跳,她向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栽在地上了。

地上的老鼠还在到处爬,吱哇乱叫。看得她一阵恶寒,生怕这些老鼠来咬她。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就是一群人的哄笑声。

沈易阳他们把门给反锁了!

沈延玉急忙跑向门口,用力地推着,门却丝毫不动。

“四哥,三哥,你们把门打开啊!”沈延玉也有些急了,老鼠倒还好。对她来说,这里可还有个比老鼠可怕千百倍的沈琏。

但是门外只要一阵看戏的笑声。

“你这傻子,今早上敢不听我的话,这就当给你个教训了!”

沈易阳说完就再也没有理她了。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有人说了句:“今日高兴,就玩到这儿,咱们回去吧。”

门外彻底没了动静。

沈延玉有些急了,使劲儿拿身子撞了撞门,门被她撞得吱呀作响,却丝毫没有破开的迹象。

听着门外的动静,沈易阳他们肯定已经走了。沈延玉只得去找沈琏问问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破开门。

说起来,她一直没有听到沈琏的动静。

院子极小,但是她找到沈琏的时候,却愣住了。

只见沈琏还站在原地,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单薄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脸色煞白,一双眼睛完全没有了焦距。

院子里的老鼠还在四蹿,眼看着一只老鼠就往他的方向去了。

眼见那老鼠就要蹿到他面前了,沈琏无声地微张着嘴,像溺水的人拼命呼吸。

就在那老鼠快蹿到沈琏那儿时,就被一脚踢开了。

沈琏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沈延玉,煞白的脸还满是惊恐。

沈延玉虽然不想帮他,但这些老鼠是她送过来的,一码归一码。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些老鼠会把沈琏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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