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上书房十日一休之时,沈延玉便挎着竹筒早早地出了门,她径直去了博景台。
博景台向来是宫里皇子们戏耍娱乐之地,当今圣上两大嗜好:一是问道,二是斗蟋。
他更是下令建了好几座官窑专门烧治蟋蟀罐,每年给皇上进贡的蟋蟀是多不胜数。世家贵族也多以斗蟋为四大雅戏之一。
果然,博景台三三两两围着好几拨斗蟋的人。虽说明面上斗蟋只供闲暇娱乐,不可涉及钱财赌博。但是暗地里拿斗蟋做赌注的事情也是被默认了的。
沈延玉正垫着脚想看看他们斗蟋的场景,可惜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她只能从人缝里艰难的看。
此时正在斗蟋的是沈易阳和七皇子,围观的不是皇子也是能进宫的贵族子弟。也不乏有些权势宫人。
沈易阳的是个黄头大蛐蛐,看着品相比前几日白重山的那只黄头更加好。咬人时都用的是“一线钳”,两腿有力,鼓声阵阵。
那黄头蛐蛐真是生猛,对面那人的蛐蛐不差,可也才放进去一会儿就活生生被那黄头蛐蛐给咬死了。
“哈哈,沈于帆,你输了,你这块翡翠玉,我可就不客气了。”沈易阳笑得张扬,在那七皇子忿忿的神色中拿走了他的翡翠玉。
七皇子似乎有些羞恼,抓起自己的蛐蛐往旁边狠狠一摔就走了。
“来来来,今日还有谁,一并来吧,我这黄金甲还没有怕过谁。”沈易阳挑眉看着围观的人,可惜其他人都有些畏畏缩缩的,有几个跃跃欲试的也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沈易阳的“黄金甲”是出了名的常胜将军,单单是今日就有不少人败在他手下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上去,不就是白白给他送银子?
沈易阳瞧着没人敢来,不屑地撇了撇嘴,真是一群没胆子的。眼看没人愿来了,他今日也赢得差不多了。就打算收拾好战利品回去了。
“既然没人,那我来试试吧。”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沈易阳打眼看去,见到说话的人,他反而愣了愣,她怎么来了。
“你会玩吗,瞎凑什么热闹?”沈易阳冲她摆了摆手,这宫里的老手都赢不过他,何况沈延玉这么个丫头片子。
沈延玉将一袋子银两放在了桌子上,砸得哐当一声响。
“这里是六十两,不多,但是也请四哥卖个薄面,同我赌一把。”
沈易阳微微张了嘴,瞧了瞧桌上的六十两银子。按她的穷酸样,这六十两指不定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不比,不比,本皇子今日累了。”沈易阳脸上没好气,似乎是不愿意同她比。
“怎么,四哥连我都怕?”沈延玉知道他的命门,最是受不了激将法。
果然,此言一出,沈易阳登时就有些急眼了。他又坐了回去,将“黄金甲”放出来。瞪着沈延玉:“谁怕你,比就比!”
旁边人都快散去了,想着她肯定是输,还不如去别处瞧瞧,也省得再看沈易阳赢了以后趾高气昂的样子。
对面的沈易阳看了看自己的“黄金甲”,又看了看像是第一次来博景台的沈延玉,他皱了皱眉,他是不是应该换个弱点的蛐蛐?“黄金甲”性子猛,一张嘴那就是要咬死对方不可。以前他表妹养的兔子死了,足足哭了几个时辰,吵得他头晕。但是“黄金甲”放都放出去了,他也不好换。真是麻烦死了。
然而当沈延玉亮出竹筒里的蛐蛐时,众人皆是低呼出声,竟然一只白虫。
对面的沈易阳也有些愣住了,没想到她竟然有白虫。不过死在他的“黄金甲”嘴下的白虫也不在少数。思及此,他也不怎么担心。
两虫相遇,斗得酣畅。“黄金甲”确实凶猛,不断进攻。白虫进去时一动不动,一张嘴就将“黄金甲”咬住了,“黄金甲”一时吃痛敌不过,就一跃而起从罐子里跳了出来。
沈易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沈延玉,一脸不可置信,他竟然输了,还输给一个新手!
围观的人也是没想到,不少人还盯着沈延玉的白虫窃窃私语。
“四哥,承让了。”沈延玉冲他笑了笑,就收好了白虫。
沈易阳黑着脸,瞪了一眼周围的人。眼看着沈延玉要走了,他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了她。
沈延玉握紧了手里的竹筒,他莫不是恼羞成怒要“杀虫灭口”。
沈易阳不由分说地将一大堆金银玉器塞进了她怀里,然后一甩袖子就走了。
沈延玉看了看怀里的东西,还有点懵,她这是发财了吗?她刚刚故意没拿沈易阳的东西。他本来就好面子,当众输了肯定就够气的了。她可不想更惹他生气。
不过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把赌注给她了。她这个四哥还真是别扭。好像也不算讨厌自己吧,却偏偏每次见着她都没好气。
不过有钱不拿是傻瓜,这么多金银玉器,要是靠她那点月俸,真的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出来。
接下来几天,沈延玉继续拿着白虫去斗蟋,渐渐地,她的名头传开了。不少皇子贵人想要花高价买她的白虫,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风和日丽的下午,沈延玉照例去陪太皇太后下棋,同她唠唠家常。事后便顺道去买了一大堆吃食。
沈延玉站在沈琏住所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却没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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