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发剪得时间不算长,至少没有莫西干那个造型折腾得久。费曼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这发型顺眼多了,气质瞬间从闪瞎钛合金狗眼的杀马特变成了邻家可爱小弟弟。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气质,根本吓不住姜坤那帮小混混。
费曼抓了抓头发,又捏了捏脸蛋,隐约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他闻了闻指尖,不禁皱起了眉头,噤着鼻子扭过头去瞪着解叔,咆哮道:“叔!你抠完脚都不洗手的吗!”
“理发又不用脚,洗手干嘛?”解叔讲起歪理那是一套又一套的,偏偏态度还能保持一本正经,让你无从反驳。
收好剪子,解叔像个没事儿人似得继续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抠脚。
费曼:“....”
他翻了个白眼,冲进卫生间又洗了一遍澡。
费曼这一觉睡得并不好,隐约之间总感觉自己的头发有一股臭脚丫子味,还怎么洗都洗不掉。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已经日晒三竿了。
打开卧室的门,客厅里并没有人,茶几上放着一箱速食螺蛳粉,一看就是费爸买回来的,费曼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螺蛳粉的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他挨个屋子找了找,发现家里又是一个人都没有,索性先去洗了个澡。用光了半瓶洗发露,他才觉得头发上没有那股怪味了。
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时,费曼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他点开通讯录,拨出去一通电话,要了一份螺蛳粉外卖。
换好衣服瘫在沙发里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估摸着这时辰,外卖也应该到了。费曼刚想催一催外卖小哥,却有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闯了进来。
他按下接听键,“喂?”
“您好。”送外卖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听起来,应该是臭客家的老板娘。
奇怪,怎么不是那个外卖小哥呢?
“您点的那份螺蛳粉外卖,我刚送到楼下,就被一个自称是您哥哥的人领上去了。”老板娘解释着。
“哥哥?我哪来的哥哥?”费曼狐疑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阿姨,你怎么能将外卖给别人呢?”
老板娘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小伙子,你别生气。他们那伙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一点也不像好人,是从我手里硬抢走的。我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一会儿敲门的不是我们店的员工,如果你不认识——”
“咣咣咣!”
伴随着猛烈地敲门声,门外的人扯着个公鸭嗓喊着,“外卖!外卖到了!”
费曼转头去看玄关,铁门被敲得不停震动,敲门声还在继续,不曾停止片刻,老板娘的叮嘱也回荡在耳畔,“可千万别开门啊!有事一定要报警!”
费曼紧紧地攥着手机,眼睛盯着咣咣作响的防盗门,心跳骤然加速,血液急速飙升,后背已然渗出些许冷汗。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帮小混混居然敢这么嚣张?
“咣咣咣——”
“外卖!”
“咣咣咣——”
“外卖到了!”
费曼挂断电话,给解叔发出一条微信:速归。
敲门声越来越大,公鸭嗓的叫喊声也变得不耐烦。费曼站起身走到阳台,瞧见楼下还站着几个穿紧身裤的小混混,看样子是留下来把风的。
他走回客厅,敲门声和叫喊声已经停止了,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反而令他感到一丝不安。
费曼踮着脚走到玄关处,准备透过猫眼偷偷观察一下门外是什么情况,却听见几声金属摩擦声。下一秒,他听见了撬锁的声音。
这帮人是真的疯了。
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全部竖起,迈出去的那只脚还悬在空中,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撬锁的声音在持续,听上去,手法还挺娴熟。门外应该有个撬锁行家,在慢慢研究这个防盗门的锁芯。
费曼不动声色地换上运动鞋,扯下挂在玄关处衣架上的黑色连帽卫衣,边往北屋走边穿戴整齐。
拉开窗户的时候,他顺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戴在脸上,发现北面楼下并没有人把守,便跳上窗户,顺着窗边的排水管道滑了下去。
这一系列操作费曼都极其娴熟,从三楼滑到地面只用了几十秒的时间。他双手插兜,强忍着手心被塑料管道摩擦后产生的火辣辣的痛,淡定从容地顺着路往北门走。
这群混混的智商不太行。
眼见着要走到北门,费曼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他心想,知道追人但不知道堵人,知道留人在楼下把风,却不知道要两面夹击。这届混混的水平真的不太行,怪不得梁泽凯能被老费踩在脚底下这么久。
北门门口除了门卫老大爷,还站着几个剃了毛寸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八/九的样子,聚在一起边抽烟边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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