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子~”
“哎,这呢。”
七婶的声音从大门外传了进来,还在卧室扫地的林静隔空应了一声。
“静子,你家有没有粗绳子?”
“绳子是有,你要多粗的?”
“两个手指粗的,你七叔拉牛去犁北沟旁边的那块地,一个没牵住,牛把绳给扯断了,这肥料都撒地里了,得赶紧给翻了。”
“我给你找找。”
林静扔下手里的扫把,带着七婶来到了院子里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里,翻找了半天找了一根有三四指粗的麻绳。
“这个绳行吗?”
“这有一点粗,我拿去问问你七叔,看看能不能凑活用一下,现在去集上买,等回来天都黑了,明天西地里温庆华开机子过去犁,你要不要也顺道给犁了。”
“明天,行啊,他不是说后天才能去西地那边吗?”
“老宝家出事了,原本要犁他家湖底下那块地的,结果他妈今天早上走了,地就不犁了,估计晚上这响就吹起来了,就先犁我们这几家的。”
“那先犁我们就先犁我们,那老宝家我们也要去吊丧吧。”
“按亲戚我们不用去,不过都是一个村不去也不好,晚上看你大娘家有没有人,她家去那我们这几家肯定也要去。”
“那就晚上看看吧,我前些时日还见大宝他妈好好的呢,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到年纪了,活了八十多岁也差不多了,这几年身体就不太好,前段时间冒着大雨收粮食淋了雨,估计是加重了病情。”
“哎,那就等晚上看看,要去就通知我一声。”
“行,那我先走了,这绳子我先拿回去试试。”
七婶走后没多久林静就听见村西头隐隐约约有唢呐等乐器的声响传来,听着满是悲凉之意。
冯母回去之后林静又开始了自己独自带娃都日常,这两天还要抱着孩子跟在温庆华的犁地拖拉机后面各个地头的跑。
温庆华今年这个拖拉机买的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犁一亩地五块钱,可以说是村里的福音,对于那些年纪大的家庭和地多的家庭来说用机械不仅节省时间还能解放人力,不过也有的还是选择用自家饲养的耕牛,留着这些钱买些肉菜也不错,但林静自己一人肯定是选择用机械。
晚上七婶来通知要去吊唁,但林静带着孩子很不方便,虎子也不在,就把吊唁的钱给了七叔,不管是喜是丧,主家人都会摆宴席宴请前来的人,还要有一本记账薄用来记录来的人员姓名和上账的具体钱数,以便以后谁家有事翻记账薄决定上账的金额。
林静趁着李婷睡觉的时候早早的做了饭,六点不到林静就洗漱完关上大门,在屋里陪着李婷玩,不会说话的孩子和一个年轻的母亲独自在屋里着实有些无聊,虎子去江北省不过一个月,可对于林静来说就如同过了一年,真正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第二天林静一觉睡到了十点多,这还得益于李婷,昨天晚上娘俩在床上玩到大半夜,加上村西头晚上吹响表演节目,林静坐在屋里也能听的很清楚,她都想抱着孩子跑去现场听,不过这是不现实的。
以前还没结婚的时候,县里有人放电影,几个姐妹连夜步行走几十里路去看,看完回来还要把一天规定的三条草席编出来。
林静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但只从生了李婷,他就没怎么出远门,连赶集都寥寥几次。
“静子,你赶紧做饭,中午吃的早点。”
“七婶,现在十一点都没到呢,吃那么早干嘛?”
“下午庆华要去犁西地了,第一个就是你家的,你要去晚了他不见人机子就开走了,他犁完就直接去黄花哇去了。”
“这样啊,那我现在做饭。”
“行,那我就回去了。”
“谢谢七婶了,要不来说我估计就要错过了。”
林静一看李婷精精神神的躺在床上,眼睛四处乱瞅,用枕头将李婷一周围了起来,确认不会翻身掉下床才拿着昨晚的剩饭去了厨房。
“哎,真是的。”
林静将饭放到灶台上回屋将李婷背在身后,拿着筐关上门走了出去。
“婷婷,你要快些长大,这样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背着你来拽柴火了。”
“啊~”
李婷似乎听懂了一般回应着林静。
林静拽了大半筐去年大豆的秸秆便背着李婷回了家,之前用的柴火都是虎子之前在家囤的,林静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完了。
“静子,收拾好了吗,该走了。”
“哎,七叔,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走。”
林静背了瓶水,带着李婷跟着七叔往西地去。
“林静,你家地从哪到哪啊?”
“就这棵树,东头到这,你看那头那棵小树苗没,就这一条线。”
“行,我知道了。”
温庆华开着拖拉机开始在地里来回跑,林静带着孩子坐在地头看着。
机器比起人工来就是又快有省力,以前虎子和林静两人犁这一块地最少都要用一天,这用机器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还比人工犁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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