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斜着眼,瞟了瞟那几个血肉模糊的刺客,嫌恶地捂了下鼻,“慢着!”他突然转过目光,盯在了夏东的身后,“这两个小兵好像有些面生,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
惜芸和江重却都不敢抬头,他俩毕竟都曾参加过周皇的接风宴,虽然当时场面庞杂,人员众多,但保不准陈良还认得出来。
惜芸仍然低着头,夏东却已对着宋荻抱了下拳,声音沉稳,“宋都统,今夜刺客狡猾,在谭府使用了大量迷烟,我等不慎吸了一点,因此交手时略有闪失,受了几处刀伤——”
宋荻心领神会,立刻一挥手,“来人,快备马车,送他们到营里的军医处,先止血包扎再说!”
陈良沉着脸,目光阴鹫,显然还想阻拦,宋荻冷笑了声,“陈大人如果不放心,大可以现在就跟到军营里去!营里的兄弟们都是些粗汉子,还从没有见过陈大人的天威呢!”
宋荻这话已经很难听了,陈良的脸也涨成了猪肝颜色。
宋荻虽只是二十多岁,长得又白净得好似一个书生,但他已在长风卫里担任了数年的都统,深受太子殿下器重。
论官职,他不如陈良的品阶高,但陈良想拿制他,却也没那个能力和胆量。
毕竟此刻场上赫赫扬扬的几百名长风卫,都只服从于宋荻的号令。
夏东淡定地转身,已带着惜芸和江重穿过重重人群,坐上了长风卫特属的青篷马车。
惜芸靠在车榻上,轻轻吁了口气,“好险啊,差点被那个陈大人逮住,不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好似知道我们混到谭府去了。”
夏东一如既往地冷静,“看来监视谭府的不仅仅是长风卫,还有别人的眼线。”
惜芸想了想,“或许就是那个嫁祸谭家的人,或许连刺客都是他派出来的。”
“很有可能,”夏东点点头,“斩草除根,杀光谭府的人,以后就算殿下想为谭府申冤,也来不及了。”
惜芸叹了口气,越想越觉得忧心忡忡。
江重无精打采地靠在车窗一侧,一直闷闷不乐。
大概是被谭静明不冷不热的态度给郁闷了,江重基本上没怎么说话,只是透过车窗朝外看了眼,突然用手指轻轻捅了下惜芸。
“惜芸,这不是去晚墨林的路。”
论方向感,江重当然比路痴江惜芸要清醒得多。
惜芸掀开车帘往外瞧,外面的马夫正甩着鞭子,马蹄急促,风声呼啸,飞快穿过一条空旷无人的街道,往前疾驰。
惜芸回过头,刚想问问夏东这是怎么回事,夏东已淡淡微笑道:“这是去玄天宫的路。是殿下的命令。”
惜芸有点懵了,“殿下何时说过的?”
“宋荻扔衣服时,包袱里有字条,让我一出谭府就将姑娘带去玄天宫。”
“嗯。这么晚了,殿下还没睡么?”惜芸微微红了脸,手里紧张地攥着衣角。七天了,她有七天没见过李哥哥了,七个日出,七个日落,七个冗长的夜。
昨晚,她还梦见了李哥哥啊。梦见李哥哥穿着雪白的衣裳,骑着雪白的骏马,剑眉星目,墨发乌黑,好似天神一般,他拥着她,抱着她,一齐在马上驰骋。
追风逐电,仿佛是在云端飞翔。
“殿下没有睡,正在东宫等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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