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不能点外卖吗?”手里拿着半根油条,还来不及享用的我,听到文成杰主动请缨说是要下厨做午饭后,愣是心惊肉跳地把最后那半根油条放回了碗中,“自己煮,多麻烦啊。关键是你辛苦啊,哥哥。”

辛苦是另外一回事,万一这位大哥的脑子里又萌生“用黑暗系料理,狂虐亲生妹妹”的可怕想法,我怕是不能好好地活不过2010年的第一天了吧……但是恐于他本来没有这种令人发指的念想,我自己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提醒了他,那我就是自作自受了。

“不麻烦,随便煮点吃就行了。”文成杰似乎也没有觉察到有任何异样,他低头喝着白粥,也没抬起头来看看,还好是这样,不然如果让他看到我心惊胆战的表情,估计没有想要虐待我的心,也会准备投泻药,让我跑厕所了。

早饭结束过后,爸爸妈妈收拾完东西,便赶着出门了。家里剩下的、还带喘气的生物就只有我、文成杰和鸭梨妹妹了。

吃完早饭过后的我,便开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养神,时不时还打着哈欠,流着控诉文成杰毁了我美好睡眠的眼泪。

文成杰从背后一个扣头杀,“干什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呵呵哒,这个男人,虚伪,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要不是您老人家在这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元旦假期第一天,不到七点钟,就把我从床上威逼利诱地叫了起来……不,你只威逼,并没利诱……还蹿腾我去跑步,我能这么困吗?有脸问我。”

当然,以上这些全都是我的脑子里的旁白,鉴于中午的那顿饭,我还需要依仗他老人家的一双“巧手”,我也就没有那个雄心豹子胆去得罪他。

“困,困死了。”

“一放假就知道睡觉,大把大把美好的时光就这么被你浪费,shame on you,sis。”文成杰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I do,bro。”我轻哼了一声,“不行,我要上去补个回笼觉。”

“猪妹。”

“那你是什么?猪哥?”此话一脱口而出,我都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反应奖励一朵小红花,这话回答的天衣无缝、完美无瑕,“哈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我的八块腹肌都快要笑出来了。”

我一边笑着往二楼走去,一边用双手掐着腰,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笑意,以此来减缓肚子的酸疼感。

终于报了早上的仇,真的是大快人心。

拉上书桌前的窗帘,关上房门,一切准备就绪,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小床上,开始重新进入睡梦中。

肚子传递出了饥饿的讯号,叫醒了还在睡觉的我。

伸了一个180度的懒腰,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的时间。

11点整。

起来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后的我,发现整个家里都静悄悄的,连鸭梨妹妹的喘息声我都听不到。人都哪去了?狗都哪去了?

我溜达到楼下,客厅里一片沉寂,沙发上的靠垫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沙发也没有任何重量级人物坐过而产生的凹陷现象;阳台上的铁艺桌椅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而厨房里,俨然是早上爸爸妈妈出门之前整理好的样子,砧板、菜刀、平底锅、铲子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它们原来的地方,看得出来,没有被人动过,这证明,早上信誓旦旦说要做午饭的人,还没有下厨房。

再次返回二楼的我,蹑手蹑脚地往文成杰的房间里走去,心想,说不定这个人正在做着白日梦,睡得正香呢,我刚好可以让他经历一次我早上的惨痛经历,顺带让他也知道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悲痛的感觉。

轻轻地打开文成杰的房门,床上那条罩着浅灰色格子被罩的棉被整整齐齐地铺平在床上,没有丝毫被人动过的痕迹,衣架上挂着一件平整的黑色大衣,而书桌上除了一盏台灯、放着几只黑色签字笔的笔筒,还有几本书籍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

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我很少进来这个房间。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哥哥的房间一直都是这么简洁,没有过多的东西,最多的大概就是书了吧。

哥哥去上大学之后,除了国家法定节假日之外,几乎很少回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加上寒假和暑假,哥哥呆在家里的时间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样子。

但是哥哥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即使哥哥不在家,妈妈还是会经常性地打扫和整理,为的是哥哥回来的时候可以马上休息。

从前习惯了有哥哥在的五口之家(包括我们的鸭梨妹妹),哥哥一下子离开家后,我很不适应。

记得三年前,一封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家里,鲜红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厦门大学录取通知书”。当哥哥拆开那封信的时候,全家人都开开心心地笑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旁边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难过,这种难过从知道哥哥被厦门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录取的那一天起就隐隐在发作着,只是当录取通知书被开封的那一刻,美工刀划开的不只是哥哥踏上大学的梦想之门,好像也在无形之中加重划伤了我心中隐隐作痛的伤口。那种难过,是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的我们,不再是形影不离了,哥哥的心里应该早就已经向往着大学的点点滴滴和自由了吧,而我呢,从今以后只有自己了吧。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和一种从今往后只能孤军奋战的落寞。所以我一直暗自下定决心,我要努力,像哥哥一样优秀,像哥哥一样努力考上大学,我也要成为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的骄傲。

然而,站在这个熟悉的房间里,我突然觉得自己三年前莫名其妙地掉眼泪,简直就是脑袋被门夹得不轻,居然会为文成杰的离开而伤心难过……现在的我,恨不得抽三年前的自己两大嘴巴子,哥哥这种可恶的生物不灭绝,难道等着让妹妹这种可爱的小精灵被他们折磨欺负到灭亡嘛……

“干什么呢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房间里。”

我隐约感受到了背后的一阵寒意,用后脑勺的眼睛也可以猜想得到,文成杰就站在我的身后,用他那钛合金的dog eyes看着我。

“你吓死我了,走路都不带声儿的,你属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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