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侨打量了一下孟云身边其他二人,选择性忽略掉了衣衫破烂的阿飞,对彭州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玉衡派的高徒,黑剑彭州,彭少侠了?”

彭州冷冷地一言不发,废话,一个地痞流氓头子,还是一个涉及到自己利益的家伙,骄傲如他如何会去回应?

要知道,孟家与其他店铺的商战,彭州其实兴趣不大的,但牵扯到布庄和江澜之家的事情就不同了。

那可是玉衡派与孟家合作的项目,相当于是玉衡派经营的产业,四舍五入就是彭州自家的产业,所以鱼龙帮一开始在江澜之家闹事与其他各家的价格战意义就不同,开始便是对上了玉衡派,只是这其中的奥妙,鱼龙帮的人是不知道了。

杨东侨只觉得彭州估计是这孟家小子结识的江湖中人,听孟云摸黑了一通鱼龙帮,就想着来行侠仗义了。

这种初出茅庐的平头小子多得是,杨东侨也不是第一回见了。要不是帮主有交代,名门大派出身的那些什么少侠,只给苦头吃不伤性命,就这什么“黑剑”彭州,能算得了什么?

不过到底是名门大派,能拉拢还得拉拢,鱼龙帮也不能只经营自己一亩三分地,可不能把恶名传出了朝阳城。

杨东侨笑着道:“彭少侠,果真是少年英雄,气宇不凡。”

“来,就让在下领着几位,看看这斗狗如何?”

看着杨东侨这副老奸巨猾的脸,孟云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老狐狸能不知道自己是来算账的嘛?

但是,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盘,帮场子也得按人家的规矩来。

杨东侨说着,就指着一条棕色长毛的大狗介绍道:“这条长毛狼犬,向来勇猛,体重足足有一百四十斤,这牙口一口下去碗口粗的木棍都能咬断。”

然后又介绍着一条黑色身材瘦长的狗介绍道:“这条黑尾狗,速度快,一百斤,是前天刚从幽州给我运回来的。”

孟云道:“杨二爷,这狗不是你养的嘛?”

杨东侨道:“哪能啊。徐州地带可没这么好的种,都是从幽州一带专门运来的。在我这笼子里赢上一场,我才给他好生饲养起来,这就算是我养的了。”

孟云嗤笑了一声,道:“这么说还得交投名状才能入伙嘛。”

杨东侨干干地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这厮把自己当土匪呢?

杨东侨道:“行了,也别多说,这狗呢孟少你自己瞧瞧,孟少看起来就像是读过书的,想必对狗比我有了解。”

“你挑一条,一会儿放笼子里比划比划就成。”

孟云笑着道:“杨二爷这是不耐烦了啊。如此也行,今日既然来了,也得好好玩玩儿这斗狗的趣事,不然不能空手而归啊。”

杨东侨瞥了孟云一眼,说道:“空手而归?孟少别担心,大不了从我这赌坊借钱回去嘛,算你三分利息便是,是在还不上了就拿你孟家布庄做抵押便是。”

杨东侨心中冷笑不已,入了自己这鱼龙赌坊,还真把自己当号人物了?

多少英雄掉进赌的烂摊子里,最后不也成了狗熊?

孟云道:“那我就选这头吧。”

孟云指着一头短毛黄皮大狗,很干脆地说道:“杨二爷,你呢?你也挑一条咱俩斗斗吧?”

杨东侨扫了眼孟云挑的那条狗,也是新从幽州送来的狗,不过确实没见过,四肢粗短,牙齿也不长,也没有什么毛发做保护,重量也一般,顶天了一百斤,也就看着凶。

自己这多年玩斗狗的经验一下子就看得出算不得什么厉害。

就这识狗的水平,还出来混,现在这年轻人啊。

心里是这么想,但杨东侨还是恭维道:“孟少眼光还行,一挑就挑了条厉害的。那我就选这头吧。”

杨东侨选了一条黑色长毛大獒,足有一百二十来斤,蓬松的毛发显得愈发威武,看块头就比孟云所选大了许多,一张大嘴看着甚是吓人。

杨东侨道:“孟少,押多少啊?”

孟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声道:“那个,二爷,听说您这下注不得低于五百两,我可没带那么多钱。”

杨东侨道:“没事,我借你。来人,给孟少取五百两来。”

孟云道:“不不不,要取就取多点,二十两黄金吧。”

二十两黄金可是两千两白银,杨东侨瞪大了眼睛看着孟云,道:“你确定?”

孟云眨了眨眼:“不行吗?”

杨东侨道:“行啊,只是得在明天巳时以前把钱换上。过了巳时,利息就是六两黄金,再隔一天,可就更多了。”

孟云轻哼了一声,佯怒道:“我可不怕还不上钱,就怕你不守规矩,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的事情。”

杨东侨听了这话,心里算是明白了,这孟家少爷还真是带着怨气来的,暗讽自己偷他家的东西,上头了才玩这么大。

杨东侨笑眯眯地说道:“孟少你说笑了,我杨东侨混迹江湖多年,怎么可能不守规矩?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也坏了鱼龙帮的名声,别让彭少侠误会。”

孟云白了杨东侨一眼,不再搭理他。

接着,两人所选的狗便要被安排上场了。

一个穿着暴露的丰润女子扭着腰,介绍着:“诸位客官,接下来的这场,便是这条黄皮尖牙犬对上这条黑毛獒,诸位请下注吧。”

在座的赌客也不是傻子,早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孟云和杨东侨的接触,也看到了杨东侨选的是这条黑毛獒。

杨二爷虽说人品不行,但是这相狗的实力可没话说,众人纷纷下注,不一会儿就成了一赔三的比例,然后就给叫停了。

杨东侨笑着道:“孟少啊,你看这大家伙儿都买我这条黑毛獒啊,啧啧,你这若是输了可不好办啊。这么滴,不如跟我混,包你吃香喝辣!”

孟云一下子气红了脸,怒道:“谁要跟你混?斗便是了,废什么话!”

杨东侨听完只觉好笑,这小子还真是上了头,朝下面的人挥了挥手,下面人立马懂得意思将两条狗放到了一起。

那黑毛獒到底是个大力足,一巴掌直接拍到了黄皮尖牙犬的头上,拍得脑袋一沉。

接着黑毛獒就长大了嘴巴咬了上去,黄皮尖牙犬身子一缩,原本对准了脖子的一口直接咬在了背上。

尽管如此,也算是咬到了,一口下去就不得松!

周围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叫好,杨东侨愈发不屑地哼了一声,扫了孟云一眼。

但仿佛是疼痛刺激了黄皮尖牙犬,一口也朝着黑毛獒的脖颈咬了下去,重重地咬在了那满头的毛发上。

杨东侨先是心里一揪,但下一刻又放下心来,这长毛就那短牙能咬到什么?一嘴毛罢了。

两条狗就这么僵持着,黄皮尖牙犬的背部已经变得血糊拉渣,围观的赌客交的愈发兴奋,尽管这狗仍没放松,但怎么看都像是已成定局。

就在这时,那黑毛獒突然痛呼一声,在座皆惊。

那黑毛獒嚎完之后,一口又咬到了黄皮尖牙犬的脖子上,鲜血立马绽放出来。众人纷纷叫好,再来这么一口,必定给咬死!

然而,无论黑毛獒如何撕咬,那黄皮尖牙犬依旧死死地咬住了一个位置,一点也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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