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的店在城区边上,位置并不是很好。
日渐西垂,黄昏将至未至之时,便没什么人了。
只有那两个小姑娘还在,铺着一桌子书写写画画。
萧声披着毯子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暮色渐染,困意来袭,靠在椅子上打盹。
迷迷糊糊间看到张悦那个小丫头趴在桌子旁边,跟着她们看书,眼睛一眨不眨,要是人家翻的快了跟不上,就揪着小辫子撅嘴,模样甚是可爱。
正是对知识充满渴求的年纪啊!如果要是没死的话……该是何等的聪明伶俐,招人疼爱啊!
夜色渐浓,写字的姑娘是个高中生,叫李鸿志,乍一听这名字,真不像个女孩的名字。
人却是温柔水灵,是萧声店里的常客,经常周末过来,写写作业,弹弹吉他。
鸿志收拾了东西,看着昏昏沉沉快睡到地上的萧声,满眼担心。
她昨天过来时就觉得萧声精神不太好,看起来昏昏沉沉的,
轻手轻脚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萧声,
“声姐,声姐!”
萧声哼哼唧唧换了个姿势完全没有醒的迹象,
李鸿志把毯子盖好,留了张便签纸,把门口的营业中的牌子反过来,才和朋友匆匆离开。
“好了好了!这下声声不冷了,你可以放过那条毯子了。”
自打萧声迷迷糊糊睡着开始,裴珥就处于随时暴走状态。
起先想告诉萧声别睡,回屋再睡,还没等他行动,萧声已经跌入梦香了。
一旦她睡着,他们就没办法和她交流了。
他们和她的交流只能发生在意识层面,萧声把这叫“精神交流”。
而一旦萧声睡着了,她的周围就像是筑起了高墙,阻断了这种“精神交流”。
再后来是那不争气的毯子开始一点点滑落,裴珥刚发现这毯子有逃离主人的苗头,就赶紧上去扯,奈何他们是触不到实物的,眼睁睁看着毯子从他手中穿过,滑下,滑落。
裴珥气急败坏地捶了下桌子,桌子倒是没有穿过去,隔住了他的手臂,
不过似乎是力气太大了,手臂向下拉长了好一截。
张悦想,幸亏萧声睡着了,不然又要大惊小怪半天。
张悦一直告诉他,萧声背后是暖气,就算是睡着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显然,他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毯子回到萧声身上,裴珥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些。
终于从低气压的模式里解放了出来,她都要窒息了。
“二位,王让我问问,楼下怎么回事!”
“小梁子!他怎么自己不下来?”张悦直接扑到小梁子脑袋上,揪着他的长发玩。
“梁成,梁成,不要乱叫,”
“那……嗯~小成子!”
“我不是太监,我们王才不会那么丧心病狂,要人自宫去。”
在梁成不知道有太监这么个特殊物种存在过的时候,觉得小姑娘喜欢,叫就叫吧!萧声不是说现代人喜欢给别人叫什么昵称,说是亲切,也就由着她。
当他知道太监是什么的时候,下意识捂了捂下面,一脸惊惧地看着他家王,他家伟大的王瞥了他一眼,来了句无趣,难不成有趣您就这么干啊!
旁人唤太监不就是小什么子么!这小丫头再这么叫他,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梁成,梁成,好了吧!又没真把你当太监,你的王呢?难得啊!你出现的时候他居然不在。”
“我王说了,一山难容二虎。”
“然后呢?没了?”
“没了!”
“这是什么破回答,帝王心啊,海底针呢!”
……这话还能这么用啊!
“那叫高深莫测,小丫头不懂不要乱说。”梁成把她从脑袋上扯下来,放在地上。
“去吧!上楼去玩!”
“又要支开我!哼!”小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上楼了!
“裴……”
“没事,有一点点失控”
“那萧声……”
“不是很好,越来越嗜睡,而且清醒的时候也在恍惚。”
“是我们的原因?”
“应该吧!”
梁成沉默了,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明知故问。
“寿川城坍塌以后,她也曾如此昏睡,过几日便能好了吧!”
“不一样”
“王!”王着素衣而下,不再是平时多见的战袍加身。
“这一次,怕是不同于那日了!”
他看着裴珥,有情人最怕情深缘浅,萧声早已是此人心头的朱砂,在寿川城时恐已留情,此时怕是早已情根深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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