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君王昏庸,奸臣当道,酷吏横行,民不聊生。你心中的大道,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聒噪的废话,可于朕而言,如同春日的惊雷。朕灭了魏国,是民心所向。不仅是魏国,朕以后还将灭掉楚国、燕国和齐国,一统中原,建古今未有之奇功,你若是能放下一家之恨,着眼天下大局,留在朕身边辅佐,必能青史留名,又何必为腐朽不堪的魏国陪葬,落一个全小节而失大义的糊涂名声呢?“

父皇走到了魏斐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只穿着家常的便服,声音也不大,可目光炯炯,眼里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魏斐听了他的话,眼角下垂,眼里没了一点神采,苦笑一下,说道:“都说大乾的皇帝求贤若渴,国中汇聚了来自各国的人才,今天看来果真如此。连我这敌国的皇子,都能诚心招揽,在下佩服。”

魏斐说着,向父皇拱了拱手,随后接着说道:“你刚才所言非虚,魏国气数已尽,就算你不出手,也撑不了多少年。我自幼便立志救国,可父皇多疑,断不肯将兵权假手他人。我转而著书立说,想要唤醒国人的危机感,可到头来,不过是些无用功。”

魏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他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可尽管如此,我也不能如你所说,在国破家亡之后苟活,做你的谋士。我毕竟是魏国的皇子,该随着它一同灭亡。”

魏斐说着,看了看魏娘娘,语气软了下来,看着她说道:“只是为魏国陪葬,有我就够了。我们这些男子没能守住自己的家园,自然该羞愧而死。妹妹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以后就守着孩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想这些了。”

魏斐说话的时候,魏娘娘早已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依旧不发一言。魏斐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伸手拭去了她的眼泪,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魏娘娘便扑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没有一点伪装,也没有一点仪态,像个伤心的孩子一般。

“她这阵子就要生产了,你不用出宫了,就住在这里吧。有什么事,可以等她生产完了再说。”父皇看着魏娘娘,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忍来。说完了这句话,就离开了。

魏斐就这样住进了瑶光宫。刚开始那几天,魏娘娘与他在一起时常落泪哭泣,可慢慢的,而不知他二人说了些什么,魏娘娘不再哭了,魏斐的眼里也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生气。

那一年的最后一夜,在迎接新年的爆竹声中,魏娘娘要生产了。宫人们进进出出,忙乱的脚步声和着宫外的爆竹声,让人听了只觉得慌乱。

去请父皇的宫女回来说父皇此刻正在举行宫宴,只怕是不能抽身过来。大家一片慌乱中好像忘了我的存在,我也不知该去哪里,想回房间却又觉得我该陪在魏娘娘身边。可我还没决定要留下,早有宫女关上了房门,拉我出去,说产房不吉,我不该待在这里。

我茫然地跟着她出了房门,没走几步就看见魏斐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地看着里面。见我出来了,他难得地笑了,“你若是也不放心她,不如跟我一起在这里坐坐可好?”

魏斐说罢,索性坐在了台阶上。我点了点头,刚要坐下,身边的宫女便拦住了我。“天气这样冷,殿下若是坐在台阶上,只怕要受凉的。”她一面说着,一面抬头看了看魏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鼓起勇气对他说道:“您也不该这样坐着,陛下吩咐了要我们好生照顾您,若是您有什么闪失,只怕我们也不好向陛下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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