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十二月初,地处大汉王朝北边疆域的上谷郡披上了又一场大雪送上的银色大衣,横穿这一边境郡邑的?水河此时也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成了这片银装素裹的大地上一条绵延不绝的散发晶莹光芒的长蛇,而在这条河流中游以东,便是上谷郡的治所沮阳城。

作为上谷郡内为数不多的几座拥有高城墙的城邑,本就鹤立鸡群的城郭在这了无人烟的苍茫土地上更是显眼,甚至有一种孤寂感,而新任太守徐朗正身处其中的太守府中,看着摆在自己案桌上的刚领到的圣旨和几卷郡丞送过来的关于上谷郡总体情况的竹简发怔,偌大的正殿只有他一人,有些孤单的端坐其中。

破鲜卑中郎将加上谷郡太守,虽然在来之前徐朗觉得有这两个官身在手已经很不错了,当时也远在北海忙着帮孔融处理城外黄巾余孽,没机会与卢植面谈的他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卢植还想着为自己再去争取些什么,于是乎给卢植去了一封书信,并表示自己已经知足,直到自己真来到这上谷郡治所,徐朗真有一种想抽自己两嘴巴子的冲动。

执掌一个距离首都洛阳十万八千里,人口还不到六十万的边境郡邑,还领个没有实际军队的虚职,除此之外还要负责解决边境与鲜卑势力时不时可能发生的冲突甚至是战争,身处这间多年没有好好修缮的破旧治所府邸中的徐朗真是切身体会到了一种被流放的感觉。

尤其是当郡丞一系的人知晓他只领着几十号人便来上任时,那一脸表面恭维实质却并不当回事的态度,徐朗更是脑袋疼。至少自己来沮阳城好一阵子了,连郡里的官吏都没法见全,下属几个县的县丞县令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队伍不好带呀......”

若放在从前,他断然不会忍着这些,可自从那天遇见张宝知道自己作为穿越者的夙命之后,一切都开始悄然变化,甚至包括徐朗原本的性格,可是这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在这从外看宛如废墟一般的府邸中,唯一没有受到任何破坏的,便是居于府邸正中的太守府正殿,也是徐朗现在所处的地方。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太守府正殿,徐朗观察起了这里面寒酸的陈设,又叹了口气。

这太守府除了宽敞这一个优点外,就真的没有其他值得令他欣喜令他能感觉到自己好歹也是俸禄有两千石的官员。

“不过好歹在经过近一年的时间后,总算拿到了一个拿得出手的官身,也拥有了第一块属于自己的根据地了。”徐朗深吸了一口气,只能不住地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道。

“真是后悔没听您的劝呀。”在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中的徐朗,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上任前与卢植告别时送给他的。

据卢植所说,这块玉佩是在张角身上发现的,在知晓这块玉佩身份后,徐朗便腆着脸向卢植要了过来。好歹徐朗也是接连击杀两名黄巾军领袖的人,于是卢植几乎也是不假思索的将玉佩送与了徐朗。

其实徐朗也只是想留个东西纪念一下,所以也是临时起意想着用张角的这个遗物来作为纪念之物。

可这一拿不要紧,在一番端详后,徐朗还意外地发现了此前不曾留意的东西。

徐朗记得,当初杀了张宝之后,便在营帐内找到并拿走了张宝临死前一直强调的那个箱子,而那箱子上两个有图案的凹槽里有一个的图案凹槽明明跟这个玉佩的图案轮廓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张宝来不及说的这个箱子的密码?”把箱子拿回来后尝试打开好几次都没成功的徐朗瞬间精神一振,原本都以为自己要想办法拿东西砸开或敲开这箱子了,没曾想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把“开箱密码”找着了。

来不及多想,徐朗赶忙起身将他从张宝那取来的箱子翻找了出来,仔细对比了一下张角玉佩和箱子上两个凹槽之一的图案和轮廓后,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这个就是张宝来不及说的箱子密码!

将圣旨和竹简等东西收拾好后,徐朗一把将约莫三汉尺长度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摆上了桌案,看着眼前黝黑的箱子,手抚摸在它不知道由什么材质做成的金属表面上,心跳猛地加快,随即急不可耐地将玉佩嵌入到箱子上似乎是属于它的凹槽上后,出乎预料的情况出现了。

熟悉的感觉忽然席卷全身,又一次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徐朗眼前一花,意识瞬间坠入了那个神秘光团所在的地方。

“什么鬼?”

徐朗满脸茫然地看着眼前在黑暗空间里唯一散发着光芒的东西,那光团还是和往常一样,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看不出什么异变。

“怎么把玉佩放进来我就又来这个地方了,难不成来这是要把他的能力传给我。”

脑中闪过无数个念想的徐朗愣了一愣,忽然想起张宝死前给他透露的穿越者能通过杀死另一个穿越者将能力转移的事来。

徐朗试探性地将手伸进光团中捏了捏,一种熟悉的纸张触感从指尖传来,徐朗一乐,随即捏住这本书的一角,与光团中的怪力较着劲儿,试图将这本书拉出来。

经过很长时间的拉锯战之后,徐朗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看着手中的这本线装书籍,四个篆文让徐朗一时间没认出来,等到脑子转过来之后,徐朗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张角的那本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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