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安排在县城中心地段一家看起来很气派的酒店,胖瘦两个中年人也在,虽说脸上还带着些许不痛快,但既然肯来吃饭,想必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孟德源为苏洋和胖瘦二人彼此做了介绍,大家寒暄几句,便开始安排座次。湖山市及其周边地区吃饭规矩多,苏洋推脱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摁在了主宾座位上,瘦中年人坐了副主宾的位置。孟德源拿出当地产的白酒,苏洋又推了半天,终究拗不过,倒了满满一杯。
酒过三巡,桌上的人都有了几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孟德源带着几个下属轮番举杯,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聊自己年轻时的奋斗经历;一会儿谈自己和郑玉梅的深厚交情;一会儿又痛责自己对煤场的管理不力。先称赞胖瘦二人的公司经营稳健,管理有方;再夸奖苏洋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觥筹交错之间,胖瘦两位中年人脸上逐渐有了笑意,苏洋也在两杯酒下肚后被捧得晕晕乎乎,对孟德源好感陡增。待得几人酒足饭饱,到孟德源那栋小楼里喝了一会儿茶,苏洋便提出告辞,孟德源又让小刘拿了几份土特产放到苏洋车上,这才与苏洋握手作别。
苏洋酒量不错,不过中午喝了半斤多白酒,还是有点困乏,强打精神开车回到支行,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此时他酒已经醒了大半,推门进屋看到秦锐坐在屋里,便把今天在煤场的见闻向他讲了一遍。
秦锐刚开始皱着眉头,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到后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孟德源这老家伙,太他妈的贪了,这得浇了多少水才能把一车煤冻成个冰疙瘩?”
苏洋咬了咬嘴唇,犹豫道:“你说是孟德源的人干的?会是他授意的吗?我觉得他可能不知情吧,或许是大车司机在路上捣的鬼也说不定。”
“狗屁。”秦锐不屑一顾的笑了笑,“老孟偷煤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清山那边很多煤贩子都知道,只不过他家煤场地方大,很多没有场子的小公司还是要用他家的地方,明知道老孟爱占便宜,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是吗?”苏洋又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沉思半晌,“嘶”的吸了一口气,问道:“锐哥,你说这事儿……算不算潜在风险啊?”
秦锐掏出一颗烟,在桌子上轻轻磕了几下,慢条斯理的答道:“严格的说,也可以算一种不确定因素吧,可能会引发一些无法预料的事情,不过掺水偷煤这种事儿也挺常见的。”他掏出打火机,看了苏洋一眼,又笑着补了一句:“但是冻成大冰块子这种事儿我可是头一次听说。”
回家吃完饭,苏洋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没有跟尹文婷联系,刚拿起手机,尹文婷的短信先来了:“今天总行会计部调查组来了,找我和孙伟了解了情况,让我们不要有压力,他们会去进一步调查沟通。”
苏洋一喜,心想周静的消息还真是准,赶忙回复道:“哦?那太好了,这事儿就是应该让他们仔细查查,搞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尹文婷回复道:“哎,还好总行愿意出面主持公道。我老是给人添麻烦,这次居然都惊动了总行。”
苏洋轻轻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周静的话,本想说“他们也是怕自己担责任”,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忽又灵机一动,回复道:“对了,上次说的那个姜文的电影,周末咱们去看看吧?”点完发送之后,他略一犹豫,又跟了一条:“你哪天有空?周五还是周六?”
这次尹文婷回复的很快:“好啊,周六吧,周六我值大堂,等我下班咱们去看,好么?”
许多银行营业厅的专职大堂经理只有周一到周五上班,周末休息,但周末银行的个人储蓄窗口依然开门营业,所以周六和周日两天通常会轮流安排营业厅的其他员工戴上大堂经理的牌子,在大堂值班。虽说他们对大堂的业务不太熟悉,但像春江银行这样规模不大的股份制银行,周末来营业厅的客户是很少的,所以一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洋对着手机傻笑了几声,回复道:“好,周六下午我去接你。”
托寒流的福,大风接连刮了几天,把整个城市吹得格外干净,周六的气温比前几天稍稍回升了一些,风停了,难得一见的湛蓝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太阳卖力的向大地传递温暖、驱赶寒意,苏洋在窗边望向城市周围清晰可见的远山,心情十分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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