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瓒的府邸比江瑗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豪华多了。

他刚刚上朝回来,沐浴更衣,就听到了江瑗来访的消息。

这是一个很巧妙得体的时间,江瓒刚好得空,不会打扰到他。

不过江瓒并不是很想见到江瑗,就像江瑗平日里懒得看见江瓒一样。

所以江瓒有些好奇,他这个五弟登门,是为了什么稀罕事。

二人先是虚伪地互相问候,说了几句闲话。江瓒把玩着一枚象牙核桃,抱怨着工部差事太多,烦得人头疼。

他抱怨够了,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笑道:“为兄倒是忘了,你闲云野鹤,逍遥自在,自是不懂为兄的痛苦,可真是令人艳羡啊。”

——这就是江瑗平日里懒得待见三皇子的原因了。

江瑗不管三皇子的假抱怨,直接说到正题上:“听闻三哥前几日得了个好东西,可否让我开开眼?”

江瓒怎么也未想到江瑗是为此而来,笑道:“十来年了,也没见你好金石古玩一道啊。”

“四千年前的玉器,当然要长长见识。”

江瓒边把江瑗引至书房,边说着闲话:“确实是凤毛麟角不可多得,待到万寿节时,刚好当个添头献给父皇。”

江瑗把玉拿在了手里,沿着边缘处摸了摸。

“是良玉啊,箍壁极薄,一是玉石质地极硬,二是工匠举世无双。”

江瓒也颇为自得。

江瑗似是迟疑一瞬,才继续开口:“只是这断代……”

“你看这包浆。”

“三哥,这断代恐怕有问题。”江瑗正了正神色。

“怎么说?”江瓒的脸上多了一分好奇。

“你可知前朝时,就有工匠改良了锯子?”

江瓒若有所思。

“若是前朝以前的玉箍,用来切割的线锯会留下痕迹,切口处应有参差不齐的手感,哪怕是后期抛光打磨,依然可以摸出来。”

“至于这个——你摸摸,太过光滑了。”

“也就是说——不足五百年?”

江瑗点点头:“若是把这个献给了父皇……”

江瓒端方有礼地谢过了江瑗,留江瑗吃了顿茶。

吃茶时二人闲聊,江瓒问道:“五弟怎么对这真伪之辨如此清楚。”

江瑗放下茶盏,风轻云淡道:“无他,唯手熟尔。”

你要是摸过十几二十件的,你也闭着眼睛就能摸出来。

——这就是三皇子平日里并不是很想见江瑗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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