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欢这个想法只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随即便被她自己掐灭了。人跟动物不一样,前者会说话,有自己的思想,还容易被收买,有背叛的可能,而后者更乖巧懂事,毛茸茸的一只看起来也更为可爱,最重要的是,不会泄密。

看似很宅只会打游戏的许大小姐其实是许成安身后的智囊。他们两个家住的近,许成安喜欢去隔壁蹭饭,而许成安下班或者没事的时候就往这边来,看似是疼妹妹,其实是有事跟许成欢商议。

涉及公司机密,自然不可能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混进别墅,想养人.宠自然不太可能。

洛子澹收到银行短信的那天,也就是年初二,又恰逢赶集,她舅舅家的店客人多了不少,有些忙不过来。洛子澹去店里帮忙,她卖不好农药就在旁边替她舅妈称化肥。

手机短信提示音让洛子澹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她看见自己的卡里多出来一大笔钱。还没等洛子澹反应过来这笔天降横财是不是有人转错账号的时候,那个没被她备注过的手机号码发过来一条短信。

“新年快乐,这是压岁钱。”

一万块钱,对农村出身的洛子澹来说是一大笔钱,往年她收到的压岁钱多是一百,舅舅会给的多些。为了图吉利,他还会提前去银行,把钱换成五十块一张的崭新连号钞票,一人四张也就是二百块。

正常情况下,洛子澹过年能拿到的压岁钱总数也不会超过一千块,而这一千块还会被父母以“你年龄太小我帮你收着”为由据为己有,到头来洛子澹能留在手里里,不过是十之一二。

要知道她在梦城做群演的时候,平均一小时不过十块钱,有些危险的戏,比如落水戏,会稍微高一点,一个月下来,赚到钱大概两千到四千块。她在学校的时候,包吃包住,一个月有三千块的补贴。

洛子澹想到她仅仅去过两次的别墅,想到彬彬有礼的外国管家,想到如影随形的保镖,想到温柔体贴的司机。

对他们而言,洛子澹不过是个陌生人,最多算是房主新请的,有点特殊的女仆,但他们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轻视她。从某方面来说,那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居然比冰冷的家还要温暖几分,这让洛子澹有些啼笑皆非。

还没到下午五点,外面的天就渐渐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天气太冷,尤其是天黑之后,寒风一个劲的往身体里钻,也没人再在这个时候上街买东西。

不怕冷的表妹已经闹着要放烟花,洛子澹从表哥那拿了打火机,点了两根烟花棒。

那种点燃之后会呲出火星的小玩意,除了火星可能会给羽绒服烫出个小黑洞之外,对小孩子来说没什么危险。

又过了一会,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表哥就把客厅里的大的礼花抱了出来,放在家门口的空地上。四方四正的礼花,四周用砖头固定住,表哥问洛子澹要了火机,点燃了短短的引线。

天空中开出了绚丽的花,绿色的、红色的、蓝色的花相继在空中炸开,短暂的绚丽之后消失在半空。烟花绽开的那一瞬是极美的,照亮了一大片的天空,虽然它落下的速度很快,但紧随其后的是同样美丽的盛开。

烟花声吸引了街坊邻居的注意,没过多久,远处的天空也开出了花。

洛子澹的妈妈想让她回家,但是舅舅觉得太晚了不安全,就让洛子澹住在她家,跟她的表妹住在一起。

表妹十二岁,正是懵懵懂懂又满是好奇的年龄,知道表姐是个群演经常在剧组拍戏之后,不停的问她有没有见过某个当红的男明星,而那人是不是跟电视里一样帅。

说话的时候表妹眼里都带着光,里面全是对美好的憧憬。看着单纯的小孩子,洛子澹也不忍心破坏小孩子的美梦,虽然她也只在电视里看过那种正当红的明星,但为了满足孩子的好奇心,还是点头说着“是”。

小孩子很容易满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梦乡。洛子澹睡不着,她在想今天傍晚收到了那笔钱,想到那条让她格外温暖的短信,她很想见见那个在她绝望的时候给了她温暖跟光的女人,很想。

很快到了年初七,之前热热闹闹的村里又清冷了下来,外出打工回来过年的村民在这两天里陆陆续续的反回工厂。洛子澹看好了车次,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回梦城。

“一个月三千块钱,去掉吃住什么都不剩,还不如去镇里面打工,包吃,住在家里,一个月还能拿一千多。”洛子澹的父亲似乎对她外出打工很有意见,群演的工作不仅抛头露面,还赚不到什么钱。“你在镇里再呆几个月,看看能不能遇见合适的嫁了,小女孩子乱跑什么,家里太小了容不下你了?”

洛子澹拎起打包好的行李就走,身后还传来她父亲愤怒的喊声。

“你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眼泪在泛红的眼眶中打转,洛子澹想起了她辍学之后,班主任过来家访,在客厅里跟父母聊天。那个时候她就躲在跟客厅一墙之隔的那个堆着杂物的小隔间,听她父亲用一种极为冷淡的话语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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