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一行人才回到岳府。岳青衫害怕爹娘担心,叮嘱众人不许提昨日的事儿。岳文成只以为众人在山上玩得尽兴,所以才耽搁了一晚。
两日后便是陈旭离开京城之期,岳青衫便找他商量的云昭的事情。陈旭听她说完,道:“很好,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既有心报恩,我就把他带到南方去,虽然无法去除他的奴隶身份,至少不会亏待了他。”
岳青衫甚是欢喜,想了想,又道:“陈公子,你千万要好好教化他,化解他身上的戾气,别让他憎恨魏人,也别让他走上了邪路。”
陈旭哑然失笑,心想这奴隶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三番五次地叮嘱他好好教育,还怕他长歪了吗?何况一个奴隶,又能歪到哪里去?
可既然她有吩咐,他自当遵从,便含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岳青衫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对他嫣然一笑。
陈旭便找了个时间去找岳文成,说起向他讨要奴隶之事,岳文成吃惊道:“京城里的奴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为何独独挑中这一个呢?”
陈旭道:“因为上次到庄子上,偶然碰到此人,他武功高强,为人坚忍,难得又有几分善良,所以不忍见他在京城奴役,想带他到南方去,给他一些棘手的差事,也算是物尽其用。”
岳文成道:“本来贤侄想要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此人身份特殊,是胤国的战俘。贤侄要知道,胤国战俘都是由户部统一管理的,各各记录在册,不得私自释放,一旦朝廷有用,需随时可以召回。”
陈旭哪会不知道,胤国战俘,一向是魏国最悲惨的存在。平时他们会分散在公府田庄、窑厂矿场,做着最繁重的工作,而一旦国家发生瘟疫、水灾,他们又会第一时间被推到前线去。
陈旭道:“晚辈明白,所以晚辈只是向世叔借用此人,将他带到南方几年,绝不敢私自贩卖处置,若世叔有所需求,晚辈必定立刻归还。”
岳文成想了想,道:“那好,明日我便将此人带来,随你一起启程吧。”
“多谢世叔。”
第二天,便到了陈旭离京的日子。岳青衫虽然与他相处时日尚短,但两人心心相惜,到有了依依惜别之感。
岳文成吩咐人将云昭带来,为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下人们见他气质清绝,容貌俊美,均自惊奇万分,若不是他身上戴着镣铐,还以为是哪一位王孙公子。
岳文成叫来管家道:“你将此人带去给陈公子,日后听他差遣。”
管家领命,将云昭带到陈旭面前道:“伯爷吩咐了,以后把你送给陈公子,以后你要好好听公子的话,尽心服侍,明白了么?”
云昭冷笑一声,并不言语。管家自觉失了面子,厉声道:“贱奴,听到没有,还不过来给公子行礼?”说完,一鞭子抽在云昭的腿上,他咬牙忍痛,却不肯跪下。
陈旭摆手制止,道:“你叫云昭?”
云昭本对他充满敌意,不想回答,抬起头,只见面前公子身着青衫,淡淡对自己笑着,疏朗的眉目清隽儒雅,亭然有松竹之风,一时竟有些自惭形秽,便垂下头,算是默认。
管家见他无礼,正要骂人,又听陈旭吩咐道:“去把他带上车。”回身对管家道:“有劳九叔了。”
管家忙赔笑道:“不敢当。”
云昭依旧一声不吭,随着陈家仆人而去。临行前,他又忍不住望了岳青衫一眼,岳青衫对他点头一笑,他仿佛受了鼓舞,这才上车而去。
送走了云昭,陈旭又对岳青衫道:“岳姑娘,我这就要走啦。”
岳青衫点了点头,道:“你这一去要多久?”
陈旭道:“很快的,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几天,等事情料理完,我就回京城瞧你。”他的声音低低的,极尽温柔。
岳青衫道:“好,那你一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陈旭柔声道:“放心吧,等我到了洛阳,就天天给你写信。”
岳青衫笑道:“那也不用天天写,岂不是要累坏了么?”
陈旭道:“不累,我每天都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想到了,我就写下来,等写满了,一起寄给你。”
岳青衫心中微微一动,陈旭就这样含笑望着她,似乎想把这容颜镌刻在心底似的,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走啦。”
岳青衫笑道:“快去吧,莫误了时辰。”
陈旭微一点头,刚转身,心中又觉不舍,回过头来看她。只见女子俏生生地立在艳阳之下,一袭粉色裙摆,清雅绝丽,灿若桃花,一时心潮涌动,只想上前拉一拉她的手。
可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如今二人还未成亲,他爱她敬她,却不想有一丝一毫的冒犯。
陈旭对青衫温柔一笑,才又转身而去。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柔情,她终于是我的妻子了,我定要爱她护她,让她这一生裙不沾尘,鬓不染霜,享尽喜乐荣华。
一直到陈旭走远,墨画伸出手,在岳青衫的眼前拂了拂,道:“人都走了,别舍不得啦。”
岳青衫狠狠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好你一个小丫头,打趣起我来了?”
墨画笑着讨饶道:“奴婢不敢了,姑娘就饶了我这一遭吧!”
岳青衫这才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陈旭走后,岳青衫在家中的日子过得幸福平淡,每日不过逛逛街街,写写字,陪祖母抄经,和母亲说说闲话,转眼就过了半个多月。这日吃过晚饭,岳夫人道:“青衫,明日我要陪你爹启程去泰州公干,你在家要帮何姨娘料理好庶务,照顾好老太太和景元,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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