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二点,最热闹的时间段过去了,可繁华并没有消失,车与车交错而过时,车灯成了路灯的辅助,一起映照在江面上。

横穿了市中心的绩古江以前主营生计,来往船只络绎不绝,现在却是南松市很重要的地标景点,两岸的高楼林立也算在风景之中,成为了一部分。

时涧把车子停在一处缓坡,十月中旬的夜晚增添凉意,左西达身上披着对方的外套,并不觉得冷,可她觉得时涧会冷,看他单薄的卫衣,刚准备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就被时涧发现,并且拦下了她的动作。

“穿着。”祈使句的命令语气,却附加笑容,深深的眼窝勾勒出温柔缱绻,立体的轮廓有光与暗的分界,左西达的眼睛是最还原的画笔,比她的手更有能力将这一幕记录。

她没有再要把衣服还给他,而是默默的用手指攥紧了外套的下摆。自从外婆去世之后,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和她说话了,甚至是用牺牲自己的方式给她温暖,无论多少,却是有的。

夜深了,江面上没了游江的船,只剩下江水本身,看不出深浅,只有如烟的一片黑暗与岸上的折射,像一面流动的镜子,也是这一片黑暗,将繁华切割开,隔江对望,那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只有走过去之后才会发现,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有没有觉得很解压?”时涧问,左西达第一反应是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是她很喜欢听的,然后才品味出内容,便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压力要解。”

她说的是实话,但身边的时涧笑了,胳膊传递来一点点震感,那是过近距离下才会产生的:“那我可要羡慕你了。”

左西达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起转头,左西达的睫毛很长,半垂着时几乎将所有的视线都隔绝,但这会儿却在时涧的眼前抬了起来,空气中留下了一个接近半月型的弧度,然后那双清澈到惊艳的眼睛才终于现出庐山真面目来。

这是个有点怪的少女。时涧弯起嘴角,在脸颊两边形成了两片很好看的月牙:“那至少空气很好吧,你不抽烟又不喝酒,在酒吧不无聊吗?”

“我们是去看你的。”左西达毫不犹豫道出实情,她自己没觉得又什么,但时涧在一愣之下,忍不住就笑了:“宝贝儿你也太诚实了吧,这么硬给我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说是这样说,可等到了酒店之后,时涧的回应很有力度又不失技巧,左西达被他按在落地窗前,外面就是他们才看过的滚滚江水,没有人,可感官来不及理性思考,就已经让人战栗。

第二天上午左西达醒过来的时候稍微有点迷茫,大脑还没重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脑袋下面的枕头软软的,被子也软软的,让左西达那点残存的睡意有了可以依托的支撑,她眨了眨眼,刚准备翻个身,就被身边的人长臂一伸,重新捞了回去。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还有已经熟悉的,混合了烟草味的清香,左西达微微转过头,时涧闭着眼睛,哪怕是在睡梦中依旧完美的脸近在咫尺,左西达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却没有再企图完成刚刚的动作,就这么维持原状闭上了眼睛,任凭睡眠占据她的思维。

这一次再睡醒就已经是中午了,左西达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深深的眼窝宽宽的双眼皮,带着一点弯曲的弧度,温柔又深情:“早上好。”

似乎也是刚睡醒,和她面对面躺着的时涧嗓音沾着沙哑,不经意的性感甚至危险,左西达看了他两秒,然后说了一句:“我好饿。”

对面的人笑了,又是那种带着点无奈的笑,但还是利索的翻身起床,形状姣好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伸展开来,左西达看走了神,屁/股就被拍了一下:“别犯花痴,快穿衣服不是说饿了么。”

等他们收拾好又去吃了午饭,两个人一起回的学校,戎颖欣和方高诗没在,宿舍里只有尤泽恩一个人,她本来在发微信,看到左西达进门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几秒,然后又低下头快速的打了几个字便扔掉了手机,将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朝着左西达的方向。

“你昨天去哪了?”尤泽恩问。

“和朋友出去了。”左西达其实并不觉得她有必要向任何人汇报她的行踪,所以当尤泽恩再次追问她和谁一起出去的,她没有回答。

面对左西达的沉默尤泽恩皱了皱眉,顿了一下之后说道:“和时涧出去的,是么?”

这次左西达有了反应,她停下正在装电脑的手,看向尤泽恩的目光中带着一点点疑惑,尤泽恩主动帮她解谜:“昨天你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

昨天她看到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总觉得左西达和时涧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事实在眼前,之后她又几次想打个电话给左西达,但都在犹豫中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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