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琼是我的表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敢没有宿怨么?”

虽然是对答如流,可孙全仁的面色却没一点缓和,仍是冷着张脸,肯答上几句话,全是看在刚才任舟手下容情的份上。

任舟更诧异了。

先前是“心术不正”,现在干脆是暗示自己欺辱了刘佩琼。

要先前为了制住刘佩琼,把她的双手绑上,这是有的,不过这也算不上欺辱吧?到后来这一路上虽是迫于形势,同宿于破庙,可也是刘佩琼在庙里、任舟在庙外,秋毫无犯,跟欺辱就更不沾边了。

但是刘佩琼一个大家闺秀,又何至于拿这种事来骗人呢?

任舟想不通。

瞧任舟迟迟不动,孙全仁的耐心快要磨尽了,催促道:“阁下再不出手,就别怪我了。”

“别急,别急。”任舟连忙摆了摆手,又看了刘佩琼一眼,试探着问道:“令妹是怎样和你的?”

孙全仁的目光一寒:“大胆狂徒,何必明知故问?”罢,又要动手。

任舟先前吃过一次亏,这次什么也不敢再放任孙全仁施为了,身形一动,向着孙全仁飘然而来。孙全仁仓促之下,刀交右手,向下一劈,却被任舟轻松躲过,紧接着听到身上发出几声“嗤嗤”的轻响,任舟也随之退远了。

孙全仁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心口、肋部以及腹部的衣服上各破了一个洞。心惊之余,他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任舟一眼,却发现任舟在冲自己微笑。

“阁下两次饶我,我再出手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孙全仁咬着牙,很是纠结。

不等他完,任舟就打断道:“别急着但是,孙兄不妨先想一个问题,权当是报我留手之恩了。”

这要求不过分,所以孙全仁轻点了下头:“请讲。”

“我要是真的……嗯……做了什么不光明磊落的事情,先前令妹怎么可能是那样笑逐颜开的样子?”

“受制于人,强颜欢笑,也是有的。”孙全忠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令妹要真是在我掌握里逃不脱,我又何必冒着风险带她出来呢?就算是我发善心让她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允许她带路呢?”

这下孙全忠哑口无言了,他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正色道:“所谓奸从妇人口,就算阁下的不无道理,可我表妹告状在先,实在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任舟摸了摸脑门,露出一丝苦笑话都白了。

“……不过,现在也不用非要分出生死来不可。少侠可在这暂住几,我自会差人去通禀我姑丈,由他定夺。”孙全仁虽然不肯放过任舟,但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心中对任舟也有了两三分信任,连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任舟不由得喜出望外,他从未感觉到“少侠”两个字有这么动听,在听对方准备通知刘慎之之后,他更是眼睛都亮起来了,连声地答着“好”。

孙全仁瞧任舟的神色,更加肯定了自己对于“其中有误会”的猜测,冲任舟一抱拳,了声“请”,便转身要走。

可是他刚一转身,便看见了刘佩琼身边站着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须发中虽仍以黑色为主,但已有了些银丝,穿着的不过是普通的布衣,不过面貌威严,自有气度,此时正盯着自己看。

正是先前他令人去请的、自己的父亲。

一瞧见父亲来了,孙全仁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亦步亦趋地向着那边走过去。

任舟当然也只能慢慢地跟在身后。

中年人看着儿子慢慢向自己走过来,也不催促,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孙全仁走到了身旁,轻声喊了句“爹”之后,中年人才冷哼了一声,冷声道:“你叫来的人,你也叫他们散了吧。”

孙全仁闻言,向着左右喊了几句话,原本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群人便轰然而散,各自回家,转眼间,街道上便干干净净了。

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中年人先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任舟一眼,又看了看低眉顺眼的孙全仁,又是一声冷哼,了句“不成器”,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一众随从、辈,连带着任舟在内,也只好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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