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一眼瞧见玉珠已经回来了,便不耐烦跟萧伯言闲扯下去,颇为善解人意对他道:“你既有客,快去吧,别让人久等。”

萧伯言迟疑一下,终还是大步离去。

见萧伯言走远,青鸾立刻将玉珠拉到一旁悄悄问道:“世子府那边怎么说?”

玉珠道:“他家仆人说,世子今早接到了一封家书,世子看过之后,写了折子匆匆往宫里去了。”

家书?青鸾心内不安更甚,又问:“可知家书说什么?”

玉珠:“那仆人讲,是齐王得了重病,说是让世子回家侍疾呢。”

青鸾微张着口,一时间脑中嗡嗡作响。

齐王得了重病?在前世,齐王可是明年才会得重病的啊,如何现在就发生这样的事?

不对,什么重病,分明是有人在暗中下了黑手。

那么,李温世兄又要重蹈前世覆辙了么?

不行不行!一定不要让他离开京城,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去。

李温温柔儒雅清淡而笑的样子历历在目,她如何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赴死?

“咱们现在去皇宫!”青鸾吩咐道。

“郡主,您又没递折子进宫请见,宫里是进不得的啊。”玉珠担忧地说。

“谁说我要进宫了,我就去宫门口等着温世兄。”

必须要阻止这场祸事发生,她保不了齐王,一定不要让李温在她面前死去。

青鸾心里焦躁万分,不仅仅忧心李温即将发生的生命危险,还有自家父母的安危,皇帝舅舅乃至整个李氏皇朝的安危。

跟朝阳郡主和孙俅告别后,青鸾坐进马车里,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乱如麻。

明明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阴谋,却丝毫改变不了什么。

整个事件似有一根索命绳套悬在头顶,眼睁睁看着它一点点套进自己家人亲友的脖子,然后慢慢勒紧。

这种绝望只有她一人能体会。

青鸾的手指紧攥,整个人都紧绷颤抖了。

难道还要重蹈前世覆辙么?那她重活一回又有何意义?或是她上上辈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老天要一遍遍的来折磨她?

很快,皇宫到了,她们的马车只能停在皇城禁区外静立等候着。

一个时辰后,一道身影出现于承天门的侧门口,青鸾终于看见李温迈着急促的步子走过五龙桥,匆匆而来。

“温世兄!”青鸾在马车上向他挥手。

“嘉宁?”李温走了过来,温润的眼睛看向她,轻声问:“你在此做甚?”

“温世兄,你上车来说话。”

李温迟疑一下,还是坐进嘉宁的马车里。

“温世兄,你是要回齐地了么?”青鸾小心翼翼地瞧着他问道。

李温点点头,黯然道:“我父王病重,写信着我回去。”

他复又抬起头,看向青鸾,俊雅的面庞露出一抹笑意,“十年了,我来京城十年,这次终于可以回去了。”

青鸾心里一滞,涩涩的疼痛如同被谁拉扯着一般,“温世兄,你别回去好不好?”

她知李温从十二岁起便孤孤单单一个人在京城,身边没有一个至亲,如今总算能回去了,怎能不开心呢。

可是,那是一条不归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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