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扭过脸儿去,可屋子这样小,两人又离的这样近,彼此间的呼吸甚至也纠缠到了一端。
嗓子干痒难耐,她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又觉失礼,整个人好似要缩到地缝中去。他早已看出了她的窘迫,渡步往前,一手推开了窗。
忽的一阵清风夹带着花香袭来,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她闻得出,那是即将要凋落的梅花,还带着最后的残香味道。
顺着幽香她渐渐想到,府中也有几株红梅,这时候也该开罢了。转而又念着,来年说不定能开的更盛呢,她便释怀了许多,心中添了那小小期待。
“你在笑什么?”
她忙道:“臣妾只是想到了家中的梅花。”
他又问,“你喜欢梅花?”转身回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瞧着她。
“臣妾生在冬日,便是对冬日里特有的东西,有了一份格外的感情,那梅花也是如此。”她垂首回话。
听罢,他点了点头,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你,和你姐姐不同。”
无奈之下她只能望着他,他生的这样好看,皮肤如脂甚至要胜于女儿身的她。眉眼间均是温润如画,那眼眸带着琥珀光,却不显柔情,是冷的。她轻撇过,连忙垂眸,那眸光让她怕极。
她紧咬着下唇,唇色泛起了血红。
“臣妾自然不如姐姐。”
“是不同。”他在耐心纠正着她。
她未弄懂,微微蹙起了眉头,那懵懂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
“也罢,就按你所言。”
他并未将其中原由,继续讲给她听,她不同于萧锦瑟,既然不同,也不必将两人混在一起。他放开了她,牵她到了窗前。
和鸾宫的地势较宫中其它地方要高出许多来,特别是为后宫最高处,宫人们一直以来对和鸾宫有些别样的说法,据说能住进和鸾宫的娘娘,将来十有八九能当上皇后娘娘。
从窗内往外看去,便是将这后宫之景收入了眼底,许是花香牵动了念想,她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爹娘,哥哥们,还有紫兰和许多小丫头。
唯有一人,她不敢想,更不敢念。
目光望向远处,眼中凝了雾气。那时她故意气他,只道是他配不上她,现如今,她如愿成了一宫之主,成了皇帝的妃,可他呢,会恨她吗?
“想家了?”
她方才回过神来,使劲儿眨了眨眼,才道:“臣妾不敢。”
“若是想家了,直说就是,何故委屈着自己。”他看得出,她面露留恋之意,除去想家还能想着谁。又或许,早在她入宫前,便有了喜爱之人,如今面对着他,竟还是难舍难离。
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这飞天横醋,熏满了酸。
他已将那花香认作是酸醋,猛然间合了窗,窗扇晃的颤巍,将恼人的香气挡得一干二净。
见她又低头不语,他便生了气,不知为何,他偏偏不愿看见她这幅样子。
两人这般相持了许久,过了半晌,他方才向她质问道:“你为何要入宫来?”
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快,她屈身,膝盖狠碰在地,跪了下来,“臣妾..”
她该如何说明,一时间没了主意,全由着口中喃喃着“臣妾”两个字,应答不上。
他捏上了她的胳膊,拎着她站了起来,命令着,“起来回话。”
“答不上来是么。朕来帮你回答,你听听对否。”他冷哼了一声,甩开了她的胳膊。
“昭仪入宫多年,按说朕给过她宠爱,这两年冷落了她不假,可该分给她的恩宠,如数也都给了她。昭仪却未能怀上皇嗣,原因再清楚不过,是朕不愿让她生下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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